直到今日。
易章滿目震驚,朝臣亦是滿目震驚,就在這震驚到死寂的窒息中,韓杜衡攏著袖子,走到殿中:
“請逍遙王息怒,易御史雖言辭有些激烈,可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維護溱國的禮序,還請王爺明鑑。”
“禮序?何謂禮序?”
“學子十年苦讀,征戰考場無事回,方能得一次入仕為官的機會,範四郎並未參加過科考,實在——”
“韓杜衡,”卿流景唇齒微啟,掐斷他的未盡直言,“若科考幾何,為官便幾何,那今時今日的你,不該是刑部尚書。”
“……”
“開設科考,選拔賢能,是因為帝能選賢能的途徑有限,而不是因為科考是帝選賢能的唯一手段!
譬如當初的韓尚書,雖科考失利,但有勇敢爭,入得先帝眼,才得以入仕。
又譬如今日在朝堂高喊對天下學子不公的易御史,先帝重用他,是因為他知他中正敢言,而非因他在考場連連失利!
易御史,你今日在朝上的所言所行,或許是為天下讀書人而言,可這言,卻難免有忘本之嫌!
這,便是易御史你推崇的禮序嗎?!”
易章埋首,滿面通紅。
大殿復又一片死寂。
墨周兮勾唇,悄聲問身側的謝容時:“謝尚書,範四郎做戶部尚書,你謝家也由得?”
謝容時正色,當即走到殿中:“陛下,臣以為天下再沒有比範四郎更適合任戶部侍郎的賢才,陛下此舉,賢明之極!”
“……”
王懷瑾緊隨其後:“陛下,臣以為謝尚書所言極是!”
很快,所有朝臣紛紛學謝容時和王懷瑾,朝著至高處拱手:“陛下,臣等以為謝尚書所言極是。”
卿雲禮之面色,黑沉如墨。
若是連易章都敗了,滿朝的文武還剩下誰,有可能攔住卿流景的一騎絕塵?
從此以後,他該不如日日年年都如此時此刻,像是一尊傀儡般,無力地坐在冰冷的龍椅,直到死去?
卿雲禮的心,如墮冰川,一旁,卿流景發出一聲不悅的輕咳:“王總管,你的敕旨唸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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