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襲美人已死,過去種種,成了死無對證。
見此,卿天九暗生得意,他早知道,世間哪怕最可信的人,也有背叛的一天,唯一能永久保密的,只有死人。
哪怕卿流景猜出襲美人受他指使又如何?
只要死無對證,恁他如何,都無濟於事!
正此時,卿流景側首,朝卿天九微微一笑:“皇伯父是不是在想,襲美人死了,本王定拿你沒轍?”
“——”
卿天九驚。
難道卿流景有人證?
不,相關的人早已被他誅殺殆盡,他不可能尋到人證。
難道是物證?
也不可能,所有的物證隨著憶流閣的坍塌一併消失了。
虛弱到極點的卿天九竭力昂首,目色傲然,彷佛他還是那高坐在大明宮上,睨睥天下的九五至尊。
他確信,卿流景手裡什麼都沒有,否則,他早該將物證或是人證丟上公堂!
“哈哈哈……”
卿流景仰天大笑。
他這一生,自父皇登基,便開始不知歡喜為何物,後來,更是一次又一次嚐盡人世間的疾苦。
但這一刻,他不止歡喜,更覺暢快。
他笑了許久,笑得幾要落下淚,才驟然眉眼一沉,殺意肆虐:“星迴,還不快去把人請上公堂?”
“是。”
未幾,弘元寺主持了無提著一盞孤燈,自三丈寬的人道,踩著厚厚的霜雪,緩步走上九尺高階。
“阿彌陀佛,老衲見過伍廷尉。”
“了無主持,您這是為何而來?”
“為了卻一樁前緣。”說罷,了無再次雙手合十,默唸阿彌陀佛,“十五年前,老衲未遁入空門,曾在滄州任都督。”
十五年前?
那不是前朝末年嗎?
伍硯書正於心裡思量,高臺下,謝容時和王懷瑾齊齊脫口:“前滄州都督不是柳帝的子侄嗎?!”
了無微微一笑:“兩位大人好記性,不錯,老衲原是柳帝的侄兒,亦是先皇寵妃襲美人的生父。”
“——”
堂上堂下一片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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