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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起波瀾

卿流景勾唇,只見他輕輕眨眼,如同懵懂的稚子般朝他歪了歪腦袋:“岳父這是何意,小婿怎麼聽不太懂?”

聞言,安行洲雙手瞬間緊成拳,他極想衝上去,扇卿流景一巴掌!

什麼人啊!

高臺左右,群臣的心思一如安行洲,他們也是想不明白為何勝券在握的逍遙王,非要節外生枝?

群臣全覺茫然,崔大郎卻難掩興奮,只見他提起下裳,要衝上高臺。

“站住。”崔玉坤一把拽住蠢蠢欲動的崔大郎,“你想做甚?”

“拜見新帝。”

“不許去。”

“……”崔大郎略頓,隨即拂開崔玉坤,“阿爹,崔家眼看要被人踩進泥裡,若咱們家再不做些什麼,就真得徹底完了!”

說罷,他全不給崔玉坤說話的機會,狂奔上臺,伏首跪地,一連三叩首:“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卿雲禮勾唇,心道危難時刻,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唯有崔家,待他重掌大權,定會好好重用崔家。

“崔愛卿免禮。”

“謝太子殿下。”

崔大郎遂起身,臉上帶著明晃晃的笑意。

老話說得好,一時的得意不是得意,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者,只要三殿下能登基,崔家就是大溱第一臣!

然,他的笑意將將勾起,卻又尷尬地停在唇邊,因為偌大的高臺上,除卻他一個肯伏首稱臣的,再無第二人。

崔大郎怒而拂袖:“各位大人還在等什麼?!還不速速來拜見太子殿下!”

“……”

堂上堂下,唯有死寂無限蔓延,卿雲禮忍無可忍,一腳踩上案臺:

“謝容時,王懷瑾,韓杜衡,爾等皆是知禮守制的世家主,孤如今手持敕命,爾等卻不伏首稱臣,豈非大逆不道?

如若你們真敢做亂臣賊子,待他日,你們每個人的名字都會被刻進史書,叫後世人怒罵百年,千年,萬年!”

韓杜衡瞥著那張被卿雲禮踩在腳下的公案,臉色深沉如墨:“三殿下,公堂肅穆,容不得玷汙,請您立刻下來。”

“玷汙?若孤在玷汙公堂,你們又在玷汙什麼?!”

“……”韓杜衡無奈,只等求助於安行洲,“國公爺,請您出手,制止三殿下。”

安行洲面色亦不佳,五千苦白百姓的魂魄尚未安息,若今日真讓他看著卿雲禮登基為帝,他得活活氣死。

“逍遙王,你再不動手,本帥要自己來了!”

話音將落,九尺高臺下,一個年逾半百的老婦人蹣跚而來,她顫顫巍巍地走上公堂,朝帝伏首:

“陛下,三殿下失德,不配被立為太子。”

群臣瞬時譁然。

一側,安行洲怒氣略收,發出一聲不屑冷笑:“王爺喜歡賣關子的脾性,這輩子能改不能改了?”

卿流景摸摸鼻子,略顯尷尬:“岳父見諒。”

“我很能見諒,只不知阿妧是不是每回都能見諒?”

“咳——”卿流景急轉頭,朝清妧討好一笑,“阿妧,我——”

“我渴了。”

“好,我給你倒茶。”

溫熱的清茶順壺口而下時,清妧隔著嫋嫋白煙,看向身處公堂正中的皇家父子。

芳君要救皇帝一時半刻,是因為卿雲禮手握遺詔,一旦皇帝身死,卿雲禮不可退,非要憑禮規,持遺詔登基,於芳君,往近地說,是麻煩,往遠的說,難保來日有人說他奪權。

是以,唯有趁著皇帝活著,名正言順地奪走卿雲禮繼位的可能,如此,皇帝再死,無人能與芳君一爭。

芳君若出手,一定算無遺算。

“阿妧,喝茶。”

清妧收回視線,帶著七分笑意,三分嗔怒,戲言:“我早該知道,以你的黑心眼,不可能做無謂之事。”

“阿妧謬讚。”

她是贊他嗎?!

清妧撇開頭,只見皇帝瞪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老宮婢,竭力張嘴,他約莫也猜出卿流景的算計,想斥走宮婢,但——

他雖活著,卻猶如死人。

皇帝的無力,群臣的作壁上觀,讓杵在堂上的崔大郎如坐針氈,他只得抬眸,目光焦灼地看問卿雲禮。

卿雲禮昂首,毫不猶豫地駁斥:“這是赤果果的汙衊!孤這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何來的失德!”

“呵。”

卿流景輕笑。

笑聲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