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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言大義

大雨滂沱,卿流景搖著他的流光七折扇,笑著走出御書房,韓杜衡見他出來,急忙躬身拱手:

“下官拜見陛下。”

卿流景低眉,瞥著韓杜衡的神色微沉,而後,他抬眸,略過韓杜衡,看向清妧,嘴角又浮起笑意:

“阿妧怎麼不直接進御書房?”

且不說她今日是和韓杜衡一道來的,即便沒有韓杜衡,她一個將軍之女,前來拜見皇帝,不請人通稟,卻徑自進門,傳揚出去,阿爹該被人彈劾了!

“韓大人,你不是有事求見陛下嗎?”

韓杜衡抬眸:“陛下,臣——”

“慢。”卿流景一邊掐斷韓杜衡,一邊牽起清妧的手,“廊下風大雨大,不易說話,咱們先進門。”

“是,陛下。”

應罷,清妧欲抽回手,然,芳君抓得十分緊,她不得不稍稍用力,但她一用上力,芳君就攏袖輕咳了兩聲。

清妧心下一急,頓時忘了要抽回手:“怎麼又咳上了?是不是受了風寒?有沒有宣藥王來看看?”

“就是累得。”卿流景戳著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可憐巴巴道,“誰叫先帝昏聵,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治國呢。”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書案後,卿流景輕輕按著清妧的肩膀,竟是要她坐進龍椅。

“陛下,你作甚?”

“招呼阿妧入座啊。”

“這是龍椅,我坐不得。”

“會嗎?”

卿流景挑眉,眼睛睨向身後恭敬垂眸的韓杜衡:“朕說得極為明白得事,朝臣不敢駁朕,卻去尋阿妧,可見誰都知道,只要阿妧開口,朕必定無所不從。

即使如此,區區一張龍椅,阿妧不至於坐不得,韓杜衡,朕說得是也不是?”

這一問,問得韓杜衡臉色煞白,他慌忙撲在地上,竭力辯解:“陛下,臣尋郡主是……是……”

萬千解釋,在流於唇角的剎那,灰飛煙滅。

皇帝的話,彷佛一條食指粗的麻繩,緊緊勒住韓杜衡的咽喉,讓他無法喘息。

不過須臾,他的衣衫就叫冷汗濡溼。

此時此刻,韓杜衡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帝王威儀竟恐怖如斯。

就在韓杜衡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時,清妧淺淺一嘆:“陛下,韓大人一心為國,為君,您不該嚇他。”

“芳君。”

“……”

帝之名諱,誰都不能直呼,若有人敢,殺無赦。

她若敢對帝直呼其名,帝不會殺她,可叫群臣知道,或者罵她大逆不道,或者罵帝色令智昏。

“陛——”

“阿妧若不肯改了稱呼,那今天我怎麼都不肯聽韓杜衡說話。”

“芳君。”

卿流景勾唇:“坐。”

清妧當即咬牙:“你休要得寸進尺!”

“呵呵呵……”卿流景笑得越發愉悅,“星迴,去搬張椅子進來,就擺在龍椅旁。”

“是。”

未幾,一張奢華高椅被端端正正地放在龍椅右側,椅之高,之寬,之長,和龍椅一般無二。

“阿妧,你再不坐,韓杜衡的腿該跪麻了。”

清妧暗歎:“你先坐。”

“好。”

兩人一前一後,坐了下來。

卿流景正色,目光冷淡地掃向韓杜衡:

“朕在朝上說過,只要有人能保證宮內不出異動,朕可以暫時不動那些后妃和皇嗣,奈何朝上無人敢保證,朕才不得不殺人。”

“是,陛下說過。”

“天牢被劫不足一日,那些流竄在城中的死囚已掀起軒然大波,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忙吧?”

他知道。

正是因為他知道,才非要進宮跪求皇帝對那些妃子和皇嗣手下留情,因為帝若不留情,要死的人將絕不止后妃和皇嗣。

“陛下,您初等大寶,正是該向天下大展仁慈之時,如若此時殺光先帝后妃和子嗣,一則,於陛下之賢,大損。

二來,凡誕下皇嗣的后妃,無不出生權貴,一旦您將其統統斬殺,宮妃背後的母家如果不殺盡,必然惶恐不安。

而恰恰在這時,大殿下,三殿下,七殿下又逃出天牢,這些人很可能會投靠三位殿下,成為反陛下的一股強勢。

綜上二點,臣冒死勸諫陛下,對先帝后妃和皇嗣網開一面。”

說罷,韓杜衡伏首,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