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水、兩桶水……
當蔣金友把第六桶水灌進去大半時,水終於沒過樹窟窿口,順著樹幹往下流。
蔣金友忙把水桶扶正,送下交在馬曉光手中。而這時,張援民撿起腳前的鐵絲網上前,親手把它遞給了蔣金友。
蔣金友拿過鐵絲網,將其拿在洞口處,這張網乃是由一股股八號線編成,編完中間的網,四外圈留有大段的線頭。
說是線頭,但每一股都是由八根八號線組成,合在一起比手指頭還粗,長度還都留出一米有餘。
這時馬曉光在樹下用老虎鉗掛住一根線頭,隨著將老虎鉗一擰,別住咬緊一股鐵線,緊接著便用力往下一拽。
張援民同樣將對角的鐵線繞樹幹而下,當兩個線頭繞樹後又被擰在一起時,初步地將鐵網綁在了樹上。
一共八根鐵線,四根在左,四根在右,一根根都比手指粗,如此抱樹而捆,那叫一個結實。
就當張援民、馬曉光各持老虎鉗,將最後一組鐵線頭往一起互擰時,樹洞裡的水忽然溢了出來。
溢位來的水,大部分順樹往下流,少部分迸落在張援民、馬曉光身上。
而這時,拿著手電筒往樹窟窿口照了一下的蔣金友驚叫一聲,大喊道:“黑瞎子上來了!”
蔣金友看見洞裡水面浮出半張熊頭,張開熊嘴向蓋住洞口的鐵網咬去。
這鐵網是有縫隙,可它平蓋在樹窟窿上方,熊鼻撞在網上,熊嘴卻沒咬到。
而就算被咬到,熊也咬不斷這鐵網。
“吭嗚……”黑熊嚎叫一聲,猛地向上一衝,試圖將鐵網撞開。
冷水自洞口迸濺而出,蔣金友嚇得直接從樹上撲了下來。而此時的張援民、馬曉光已經完活,倆人拽起蔣金友退在一旁。
那樹洞裡不斷有水濺出,但越來越少,此時黑熊趴在鐵網下。隨著洞裡的水被它撲出一些,此時它整個熊頭都露在外面,但往下的身體卻都泡在冰冷的水中。
樹幹是斜的,樹窟窿口卻朝天,黑熊發力不是往前,而是往上。可它一往上,身體不免就會撞到樹幹上,只有頭能碰到鐵網。
而如此一來,沒有多少力道是撞在鐵網上的。
再者八股手指粗細的鐵線編成鐵網,線頭更是在繞樹後兩兩擰死在一起,根本不是身體受困的黑熊能撞開的。
越撞不開,黑熊就越急。而在這時,它感覺到了不對,它的那個同伴正在往上擠。
黑熊是會游泳,而且是游泳健將,但游泳和潛水不一樣啊。再說了,就算是北極熊也不可能一直泡在水裡。
這隻黑熊命好,它能露個頭在外面,而另一隻黑熊,整個都在水裡泡著呢。
樹是越往下越粗,原來它倆一上一下趴在底下,下面那隻熊更暖和一些。可現在嘛,下面那隻熊可是遭殃了。
在水下那隻熊不幹了,它撲騰著身體,使一雙前掌連連扒它兄弟的屁股、後腿。
被熊掌撲打,臨近洞口這隻黑熊發出聲聲怒吼。但它皮糙肉厚一身膘,同伴又是在水下出擊,攻擊力道會被削弱很多,根本破不開它的防禦。
真正讓這黑熊難受的是刺骨的冰冷,它們進倉子已經有十多天了,在裡面蹲的暖暖和和。忽然這被拔拔涼的水一激,整個熊瞬間就被凍透了。
眼下還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但此時山林間也已經達到了零下二十七八度。而那涼水是張援民他們從小43楞場拉過來的,等到了林子外,三人使繩子拽到此處,那桶裡水已經要結冰了。
這才灌裡幾分鐘洞口水面周圍就結上了冰碴。而封住洞口的是鐵網,寒氣會不斷順著網進入樹洞。
這樹倉子如地窖,越往下越暖和,少灌裡一些水甚至都不會凍。可灌了一下子水,就不是那樣了。
這時張援民擰開最後一個水桶,將水裡剩餘的水倒在地上。再不把這些水倒了,桶就被凍裂了。
等把桶蓋擰上,張援民就招呼蔣金友、馬曉光,三人各提著兩個桶往回返。
這就已經將近六點半了!
而此時,趙軍開車,帶著馬玲、馬洋回到了永安屯。
一進屯子,趙軍看前面兩人靠邊站住,並轉身看著汽車。
“哎?玲兒!”趙軍忙喊馬玲,問道:“你看那是不我大爺、大娘嗎?”
“嗯?”馬玲一看,那倆人正是馬大富和王翠花。
趙軍停下車,他和靠車門的馬玲幾乎是同時推開車門下車,只留馬洋一人待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