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咬不動它,這土豆扔出去,都能給人腦袋砸個包。
可陳學義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把屋裡地上守夜人席地而坐時鋪的乾草摟出去,直接在屋外點著了乾草,並將唯一的一個小土豆放在火邊烤。
乾草一燎就沒,陳學義又使盡力氣拽過一根樹杈,強給點著了,使火烘烤著土豆。
烤土豆,不是那麼容易熟的,何況這土豆凍槓槓的。
沒辦法,只能烤一層、啃一層。陳學義都來不及等土豆熟,外頭這層烤軟了,戴著手套的他抓起土豆就啃。
這麼烤出來的土豆,一啃之時,陳學義嘴和牙都黑了。
原本點松明子,那玩意冒黑煙,就燻得陳學義跟小鬼兒似的。
此時連嘴和牙都黑了,可以說整張臉就眼白是白的。
但陳學義也不在乎了。
關鍵是,這一個小土豆哪夠吃啊?
要不說呢,天無絕人之路。
陳學義藉著火光,猛然間看到窩棚旁雪地上有幾個驢糞蛋。
不是誰趕毛驢子從這兒過,落下來的。
陳學義二話不說,過去就把凍的邦邦硬的驢糞蛋拿過來,放在火邊烤。
一個小土豆、三個驢糞蛋,也不夠陳學義吃啊。但總算肚子裡有食兒了,陳學義又抓了兩把雪塞在嘴裡。
吃完了雪,陳學義拿起手悶子往手上戴。就在這時,陳學義愣住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剛才咋不把棉襖撕開,拽裡頭的棉花吃呢?
聽說老先輩們過雪山的時候都這麼幹啊!
雖然艱苦,但也比驢糞蛋強啊!
而且,在山裡就吃棉花充飢的話,這陣兒可能都到家了!
一時間,陳學義又想起剛才吃的驢糞蛋,瞬間鼻涕、眼淚都下來了!
只不過鼻涕是凍的,只有眼淚是哀傷的。
“我艹你仨媽!”陳學義猛然起身,抄起旁邊火把,望著橋頭村的方向,嘟囔著罵趙軍他們。
……
墊吧完一口,陳學義勉強能邁動步了。可這一里多地,陳學義也走了半個多小時。
等他回到橋頭村時,已經十二點多了。此時的橋頭村,是相對寂靜的。
雖然有山風聲、樹條刮動聲,還有遠山間獸吼、鳥叫聲不斷,但這些對於山村人來說,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不但人熟悉這些聲音,就連狗等家禽、家畜聽見這些動靜也不會被驚動。
可隨著陳學義踉蹌著往家走,家家戶戶的狗就開始叫。
眼看著要到家了,陳學義激動地都不行了,他踉蹌著到了家門口。看著籬笆門被鐵絲別上,陳學義抬腿一腳,將籬笆門踹開。
那籬笆門被陳學義一腳給踢壞了,只有鐵絲彆著的地方還掛在籬笆杖子上。
陳學義快步來在家門口,伸手猛地一拽門,大步就進了屋。
此時家裡四口人都睡下了,屋裡一片漆黑。陳學義舉著火把,將外屋地的燈拉亮,隨即轉身開門把火把丟到了院子裡。
大冬天的,當院地上也沒什麼東西能著,那火把過一會兒自己也就滅了。
陳學義直奔東屋,伸手推開門進了東屋,兩步來在炕沿邊,在姜紅豔的頭頂,扒拉她喊道:“豔啊,豔啊,起來給我整口飯吃。”
“嗯……”姜紅豔迷迷糊糊地一睜眼,藉著外屋地的燈光,她很清楚地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站在自己面前。
“啊!啊……”姜紅豔大叫一聲,拽著被子就往炕裡一倒。
她這一喊,先把睡在一旁的陳曉秋給喊醒了,陳曉秋抬頭一看,眼淚瞬間決堤,嚎叫聲比她媽聲還大呢。
母女倆的叫聲,驚醒了對面屋的哥倆,陳進勇、陳進軍連鞋都來不及穿,直接就殺過來了。
可這時,陳學義已經拉亮了屋裡的燈。
“爸……”正眯眼哭嚎的陳曉秋,眼睛瞬間直了,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唉呀,你個王八犢子!”此時姜紅豔也認出來了,她指著陳學義就罵:“咋造這個熊色(shǎi)呢?”
說著,姜紅豔倆腳往炕上一蹬,迅速地挪到炕沿邊,伸手往陳學義身上一懟,道:“嚇我……”
姜紅豔話還沒說完,就見陳學義被她一推,整個人瞬間倒下了!
這下子,可把一家人都給嚇壞了!
陳進勇、陳進軍連忙把陳學義扶起,可哥倆扶了一身黑。
燒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