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臣、李二臣哥倆進山以後,先一人砍了一根粗木棍拿在手裡。
這玩意拿來防身的話,肯定是防不住熊。但當與熊相遇,且二者相距較遠的時候,可以用這棍子敲樹,熊聽見聲音,但看不見人,一般都會主動離去。
李大臣在前帶路,領著李二臣往翻山過崗,走了大概一個小時,來在了一處陽坡。
陽坡上有林子,在林子邊上,長著不少針杆。
這些針杆矮的都有一米多高,長著淡黃色的枝葉,主幹和枝上都有尖刺。
這就是刺老芽杆。
而刺老芽呢,是其杆頂端拱出來的嫩芽。
把這個嫩芽掰下來,拿回家去,有條件的攤雞蛋吃,沒條件的就焯水蘸醬。
刺老芽杆入冬休眠,第二年春暖時甦醒,開枝發芽。所以,陽坡上的刺老芽因有陽光照射,甦醒的就早,發芽的也早。
“咋樣?”李大臣抬手往前劃圈一比劃,似指點江山一般對李二臣說:“咱哥倆今天能劃拉一揹筐啊!”
李二臣咧嘴直笑,他們家去年秋天存窖裡的蘿蔔、白菜、土豆,早就吃沒了。這陣子,天天就是吃鹹菜條子,日子是屬實不好過。
現在看見這麼大一片刺老芽,哥倆直接開幹。
但在採刺老芽之前,還有個準備工作,就是得撅個樹杈。
要知道那刺老芽杆,高的都能長到三、四米,人肯定夠不著。
而且,刺老芽杆渾身都是刺,根本沒辦法直接用手把它往低了彎。
所以採山人,在採刺老芽的時候,都會就近撅個樹杈。
這樹杈前面要有個勾,就像鐮刀那樣的形狀。
要採高杆子上的刺老芽時,拿這樹杈把刺老芽杆一勾,然後往過一拽,將刺老芽杆拽個半倒,那上面的嫩芽就出現在採山人面前了。
這嫩芽是沒有刺的,用手將其捏住,然後一掰,刺老芽就下來了。
最後,把刺老芽杆放開,再去勾下一個就行了。
這哥倆採山很多年了,掰刺老芽還是很熟練的。就這樣,哥倆分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從兩頭往中間匯合。
李二臣在東邊,將一棵棵刺老芽杆拽彎下來,掰下一個個刺老芽丟進揹筐裡。
不一會兒,刺老芽就堆了一揹筐底。
李二臣越採越高興,不說這玩意多好,但起碼有菜吃了。
這時候,太陽就出來了。
雖說東北的春天溫度也不高,但在陽坡上被太陽一曬,腦門上不免有些見汗。
李二臣直身擦汗的一瞬間,就見前面林子裡不有什麼東西跑過去了。
“啥玩意?”李二臣一愣,剛才掃那一眼,雖然沒看清,但看體型知道那玩意不大,但也不小。
“不是黑瞎子。”李二臣先是將心一定,又琢磨:“那能是大獾子?好像也沒有那麼大的獾子。”
不管是啥,只要認定不是黑熊,李二臣就敢過去看看。不為別的,山野菜再好,可也沒有肉香啊。
李家兄弟都快半年沒見著葷腥了。
李二臣揹著揹筐進了林子,往那傢伙消失的地方走,一路小心翼翼地抬腳、落腳,儘量不發出聲音。
李二臣眼神很好,他沒走多遠,就看見有個黑乎乎、毛茸茸,大概二、三十斤的動物,正貓在前面一棵棹樹後邊。
這讓它藏的,半拉屁股都擱外頭露著呢。
李二臣再往前走,那動物就躥了出去,小傢伙跑的不是很快,直奔西邊就去了。
“大哥,大哥!”李二臣扯著嗓子就喊:“快進林子,有狗啊!”
“嗯?”正在西邊掰刺老芽的李大臣,隱隱約約聽見自家兄弟喊話,但離著有點遠,李二臣喊的什麼,他沒太聽清楚。
但感覺自己兄弟不像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倒像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可不管是啥,李大臣都得林子看看。
等李大臣進林子以後,李二臣已經把那動物攆上樹了,到這時候,李二臣也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啥,只喊道:“大哥呀,你快過來,狗上樹了!”
這時候哥倆離得就近了,李大臣一聽,大步就往這邊來。
眼看著李大臣從西邊跑來,李二臣一手指著李大臣,一手指著樹上那傢伙,說道:“大哥,你快看,那是誰家狗啊?”
“我去你媽……”李大臣抬眼一看,就忍不住要爆粗口,但爆到一半,突然想起他跟李二臣是一個媽生的,當即便把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