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嗷……”這是山風呼嘯的聲音。
“譁……啦……唰……”這是山風搖動樹枝、樹條發出的聲音。
“哇……啊……嗷……”這是夜貓子等山禽野獸的怪叫聲。
以上聲音交雜在一起,隨時隨刻的,某一種聲音會由小變大,也會由大變小。
所以,能在山裡過夜的人,必須有很好的心理素質,要不然光是這些動靜,一般人就受不了。
趙軍舉著火把,一連走了三個多小時的夜路,走到晚上十點多鐘,才來在了78楞場。
這個時候,楞場的套戶都已經下山了。但作為把頭的楊宏還在,伙伕胡大海父子也在。
趙軍一來,場子裡養的狗就叫。
狗叫聲驚醒了胡大海,他披上棉襖出來一看,見是趙軍,便二話不說將其帶到楊宏的把頭窩棚前。
此時已經睡著了的楊宏,就聽外面有人敲門,一問聽是趙軍,就連忙從炕上起來,將其請進自己的把頭窩棚。
“趙技術員!你這……”在外面時,沒什麼光亮,楊宏也就沒看清楚。
可此時一進到窩棚裡,楊宏就見趙軍棉襖、棉褲上全是血啊。
這可把楊宏給嚇壞了!
趙軍順著楊宏呆滯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就知楊宏心裡想的什麼,忙給他解釋道:“放心吧,楊把頭,這都是野豬血。”
楊宏聞言,上前一步,伸手把趙軍的手抓起,當感覺趙軍的手冰涼時,楊宏的心也跟著涼了下去。
他下意識地鬆開趙軍的手,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地,一邊看著趙軍,一邊往後退去。
“趙技術員啊!”這時,窩棚門開了,做飯的胡大海一手拎著一個暖水瓶進來,對趙軍說道:“走半天山路凍壞了吧……”
胡大海抬頭一看,見趙軍渾身血跡,不由得也嚇了一跳,但見趙軍揹著槍,有經驗的老頭問道:“你這是打獵去啦?”
“嗯吶。”趙軍伸手把暖瓶接下,笑著對胡大海說:“大爺,我這給你們添麻煩了。”
胡大海對趙軍的印象不錯,這小夥子為人和善,雖然是驗收員,但對自己這個老伙伕也是特別尊重,一口一個大爺地叫著。
所以,胡大海笑道:“不麻煩,不……”
要說第二個不麻煩時,胡大海把目光投向了楊宏,只見他一臉煞白的坐在炕沿邊上。
“這是咋了?”
這時,楊宏也回過神來,他剛才是被趙軍嚇得,也可以說是被他自己給嚇的。
因為就看趙軍剛才那副樣子,楊宏還以為趙軍是橫死在了山上,此時鬼魂過來了呢。
然後一摸趙軍的手,感覺冰涼,便更證實了他心裡的想法。
這才給他嚇了個半死,要不是胡大海突然到來,楊宏都要叫出來了。
也正是胡大海的到來,給楊宏心裡添了幾分底氣,趁著趙軍和胡大海說話時,楊宏強提著精神往那邊一看,只見在昏暗的燈光下,趙軍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鬼能有影子麼?
一想到這個,楊宏的心才安定下來。至於趙軍的手為什麼那麼涼?
那不廢話麼?
晚上山裡還零下呢,他擱山裡走那麼久,那手舉火把,沒帶手悶子,可不涼麼。
這回楊宏知道了,趙軍肯定是進山打獵回不去了,這才跑到自己窩棚來歇腳的。
他在山裡刨食多年,知道有些獵人,哪怕是經驗豐富,也會在山裡轉向、迷路。更何況趙軍才多大啊?迷路不也是正常麼。
想到此處,楊宏忙起身,從旁邊拿過洗臉盆,對趙軍說:“趙技術員,趕緊先洗把臉吧。”
趙軍笑著看了楊宏一眼,剛才楊宏的反應,都被他看在眼裡,他也知道楊宏在想什麼。
“楊把頭,我先不洗臉了。”趙軍把從胡大海手裡接過來的暖瓶往旁邊一放,然後對楊宏說:“我有個事兒想求你。”
“啥事?你說!”
趙軍管的這三個楞場,三個把頭裡數楊宏為人辦事最是豪爽、大氣,要不然趙軍也不會特意來78楞場。
“我擱山上打個野豬。”趙軍也不兜圈子,直接就對楊宏說:“這個豬,我有用。所以我來找你,想讓你現在就跟我倆去,幫我給它拉回來。”
“現在就去啊?”楊宏聞言也是一怔,他沒想到趙軍會這麼著急,一般打著山牲口了,第一天整不回來,隔天再去都是很正常的事。
“嗯。”趙軍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