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規律。
他們齊齊抬起七把鏽跡斑斑的大刀,沿著眼前撕裂的視角,編織出一個大網的軌跡。
老舊大刀的撕裂可以無視距離,僅僅只靠視線判定,能看多遠,就能影響到多遠。
下一刻。
七把老舊的大刀落下。
嗤嗤。
鬼戲臺上兩盞燈籠瞬間熄滅,被撕裂成兩截,下半截從半空摔落在地。
似乎擺脫了某種限制,鬼戲臺的佈局被徹底打破。
“咿咿呀呀呀呀。”
伴隨著淒厲幽怨的戲音猛地變大,戲臺上的一塊塊木板也彷彿燒開了的水,咚咚直響。
一層漆黑如墨汁的濃郁黑暗從腐朽木板縫隙中蔓延出來,只是下一刻,就被撕裂成一片片,宛如腐爛的黑布平攤在木板上。
“咿呀。”
無比淒厲的哀嚎聲響起,但很快又陷入了平靜。
鬼戲臺的四面土牆也被撕裂了,爆出一條條貫穿的裂痕,因為從裂痕處竟然可以看見遠處的場景。
整個鬼戲臺都在撕裂視角編織的大網籠罩範圍之內,橫七豎八,瞬間垮塌,崩碎,泥土灰塵飛揚。
視線範圍內,一切都支離破碎。
梁興揚大口大口地呼哧著,周圍的六道身影化為紙灰消失不見,他腳下流出猩紅的鮮血之後,然後毫不猶豫跳進血泊中。
因為鏡鬼的極限到了。
鬼血世界中。
梁興揚恢復鏡鬼的身份後,沒有急著走出血泊,而是操控著心口處的鬼心,釋放出更多鬼血。
在外面。
僅僅一小灘的血泊開始擴大起來,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像是挖開了一個泉眼,鮮血越冒越多,並且似乎有生命一樣,朝著鬼戲臺的廢墟中湧過去。
一座座紅漆交椅紛紛退避,似乎有意識地躲開鬼血,有一些來不及躲開的,竟然直接拋下椅子上的屍體,加速逃離。
“咿咿咿咿。”
“呀呀呀呀呀呀。”
“咿呀咿呀。”
隨著鬼血淹沒,廢墟的土牆掩埋下,突然有幾道略有不同的戲音擴散出來,宛如躲藏著的蟈蟈在叫喚一般。
戲音迴盪,鬼血蕩起層層漣漪。
鬼戲女屍被肢解,變成了多份單獨個體,恐怖程度降低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猩紅的鮮血淹沒了這塊廢墟,形成了一小片池塘。
不知過了多久。
空靈詭異的戲音一個個消失。
然而下一刻。
一個虛幻的人影突然出現在鬼血上空。
這是一名男子,民間教書先生的打扮,戴著黑色眼鏡,穿著灰白長袍,脖子處繫著一條潔白的圍巾,氣質溫文爾雅,富有詩書氣質。
可是詭異的是,男子腳下的布鞋竟然能穩穩地踩在鬼血上,沒有下沉,也沒有一點沾染鮮血的痕跡。
鬼血沒有影響當他,反而他虛幻的身體開始瀰漫出一層猩紅的鮮血,彷彿在鮮血中浸泡過一樣。
“我是誰,這裡是哪?不,我記起來了,我叫卓書恆。”卓書恆眼睛裡的迷茫漸漸消散,在一陣疑惑之後,找回了自己的記憶。
隨著他找回記憶,虛幻的身體頓時凝實起來。
卓書恆低頭看了看,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溫聲說道:“咦,竟然有令靈異失效的血?還有躲在裡面的這位朋友,為什麼不出來見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