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秋去,斜陽日落,傍晚時分,蜀東部江州永安縣(今奉節縣)的白帝城處正是烽火狼煙,哀嚎遍野。 非如此,此時,一類廟宇之處,陳舊不堪,四處皆漢之殘旗,蜀之殘兵,廟宇內外仍甲兵林立,雖戰傷累累依不忘其責,其廟宇深處,臥榻之處,龍衣血甲,也尚可見那漢室之皇旗。 可想其中之人若不是那先漢之獻帝,便是那蜀漢之帝,劉備。 如此情景少見,想那劉玄德由袁紹之棲息,東北西跑,創西蜀霸業,漢中之戰挫敗曹操,襄樊之戰威震華夏蜀漢之帝竟成如此模樣。 與曾經初次往西蜀之地不同,那蜀主劉璋闇弱,玄德不願同室操戈奪其基業,先入江州後守梓潼,奪荊襄九郡,攻川蜀之地,成三分鼎足之勢何其壯觀。 兵士也全無出徵之時那意氣風發,謀士眼中只有迷茫與無助,面色慘白的玄德緊閉雙眼,不知前途何往。 是啊。 二弟關雲長本攻荊北樊城,那曹仁堅守不出,曹操見那荊州關家君威風凜凜,朝中無人敢對這華夏第一將,唯有那抬棺而戰龐德,外姓第一將於禁迎敵。 于禁乃一種田匹夫,安能為雲長對手? 不過旬日,便水淹七軍威震華夏,嚇煞那曹操欲棄許昌遷都洛陽。 可巧。 東吳大都督呂蒙此時以為收服荊州之好時,便白衣渡江欲破荊州,可二爺鞏荊州之防,狼煙圍城,呂蒙小兒安能過境? 誰曾想玄德亡妻之兄糜芳與那傅士仁叛主降吳,拱手送荊州。 雲長得知自然回防荊州,可北有曹仁雄兵追擊,南有呂蒙東吳之兵,雖是過五關斬六將之時也難逃此劫,只得敗走麥城。 呂蒙殺雲長獻吳主孫權,孫權懼蜀之國力向曹魏稱臣。 又遇三弟鞭笞士卒,遭範疆張達斬首又送東吳,此仇若不報,雖萬里江山何足為貴? 而更讓人感到意外,也就臥榻之處的玄德已然兵敗,被那陸遜火燒連營七百里,蜀中俊才馬良等人悉數戰死。 前上庸孟達降曹魏,後有陸遜追兵而至。 更糟糕的是,蜀漢第一繼承者劉禪,途中因延誤了時辰突遇暴雨,馬車翻下山崖,所幸後有兵士搭救上來,然後昏迷一時。 也僅僅是昏迷,情況緊急,故待隨行醫師看後無大礙也便繼續前行了。 但讓眾人不解的是,平日裡貪玩好耍的劉公嗣醒來後並未尋找自己早晚隨身的蛐蛐,即使那蛐蛐已然消失,而是靜靜的坐在了馬車中,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彷彿低著頭思考著一些其他的事情。 雖此處歷來被稱為神山,說當年漢高祖起兵之時曾三叩此山,但漢室衰微,此山又位於川蜀,自然無人問津,今偶然再遇,倒也不是一種緣。 或許是認為對這後君無所期待,壞了腦子,眾人也都明白內外儀仗諸葛丞相,他不過是一傀儡,可有可無。 可玄德處又是另外一種景象。 五虎上將已去其三,雲長敗走麥城被吳軍擒殺,翼德鞭笞士卒被砍下頭顱獻吳軍,漢升中馬忠暗箭流血而亡,五虎之三死於東吳,只留有馬超馬孟起鎮守陽平關,趙雲趙子龍鎮守成都,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但事與願違,蜀漢之力有限,玄德自知愧對眾人,愧對勸諫忠臣。 若那成都之日聽勸厭,不伐東吳,殺其罪手,商議荊州,或許今日又是不同,可若如此他劉備也對不起後世那漢昭烈帝之名。 子龍率先進屋,子龍日夜兼程於白帝城以援劉備,方子龍將軍以一己嚇得陸郎退軍江陵城,玄德才無後顧之憂。 “子龍……”玄德早已強弩之末,如今之事也得盡心託付。 想那子龍將軍青年氣盛於公孫瓚手下連戰文丑數次,又於那當陽長坂坡七進七出戰曹軍數萬兵馬,今又大破陸遜,卻也掩面而哭,哭的是漢帝劉備,也哭漢室難興。 玄德嘴唇蒼白,啞聲:“子龍莫哭……”玄德起兵以來除關張二人便是這子龍最為親切。 “我命不久矣,望子龍輔佐我兒劉禪,若不成大器,子龍可與丞相商議另立新帝!”玄德慚愧,愧於子龍數次救他於危難,愧於臨終也只得麻煩子龍。 子龍緊握玄德發冷的手:“陛下不可胡言,不可胡言……” 門外,諸葛丞相與劉公嗣幾乎同時到達,孔明踩空數次方下車,手牽那後主劉禪,旁是那益州李嚴,後跟馬謖等後起之輩直入裡屋。 孔明與眾人穿過層層兵士,穿過層層破舊旗幟,終見玄德。 孔明緩步上前,眼中滿是不捨,子龍埋頭痛哭,孔明道:“陛下,受亮一拜。”孔明自知若當日再勸或不遇此結果,或隨軍遠征留馬良鎮守成都皆上策,可惜,可恨。 孔明等人皆拜。 玄德無力:“眾卿免禮。” “請丞相坐於塌中。”玄德已無力扶起孔明。 子龍讓位孔明,孔明輕坐玄德身邊:“陛下……”這一口陛下滿是無奈,滿是惋惜。 玄德開口:“朕自得丞相,幸甚帝業。”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