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安德烈所選的專業就不難看出,他父親和他們的家對安德烈的人生有著很具體的規劃。
最早他們家人都認為他哥哥大衛是他們家族事務所最理想的接班人。
安德烈畢業以後可以輔佐大衛把家族的事業做大做強。這也就是他們家先前對他們兄弟未來的最初打算。
安德烈父親傾盡畢生心血的事務所一直是他們家族的門面和希望。
然而大衛的表現似乎遠遠超出了安德烈父親和祖父的預判。目前從上司對大衛的器重程度上看,他在這個世界著名的跨國銀行中的仕途好像不可限量,優秀的大衛需要更高的平臺施展他的才華和抱負,他也確實有機會和能力實現這些,他們家族的事務所已經滿足不了大衛的野心了。
如此一來,這個事務所的接班人似乎理所應當地有安德烈來繼承。
從小就生活在大衛光環下的安德烈似乎從未覺得自己對家族有什麼責任。
他一直以為承襲家族的事業,乃至於是否光耀門楣這也都該是大衛一個人的事。
自由自在慣了的安德烈,今後要擔當起家族的興衰和榮辱,經營這個父親一生引以為傲的事務所,這種要求讓安德烈有些措手不及,也讓他倍感壓力。他心理上還很不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責任感。
目前在美國設立分部的決定是事務所下一步發展的關鍵舉措。
可是,股東中沒有人願意承擔風險、遠渡重洋去美國組建一個尚有太多不確定性的分公司。
安德烈自然就成了他父親設立美國分部的不二人選!
一方面,這也正是安德烈為事務所建功立業的良機。他必須做出成績來才能讓董事會將來順利地接納他。另一方面安德烈也確實需要更多的歷練才能在未來有能力掌控這個事務所。
儘管安德烈對自己所學的專業並不是特別熱愛,可是自從他進入事務所工作以來,他也是在兢兢業業地努力著,他幾乎是事務所裡最奔波勞碌的員工,這些安德烈也都沒有計較。他這麼付出,一方面是不想讓他的父母臉上無光,另一方面,他也想為自己爭取一點話語權。
可能是由於我的緣故,安德烈非常希望能在莫斯科設立一個事務所的辦事處。這也曾是安德烈對這個事務所寄予的最大的希望,他一直期待事務所能幫他圓這個夢。
後來董事會不僅否定了他的建議,甚至還撤銷了東歐部。這讓初出茅廬的安德烈有了巨大的挫敗感。
安德烈說,就連大衛都對東歐部的撤銷感到遺憾。可是事務所管理層從上到下都是他的叔叔大爺輩的,他在這個事務所裡竟然找不到一個支持者。
安德烈說,假如謝爾蓋在這個事務所裡,那他一定會支援自己的。謝爾蓋就是有這種膽略和智慧的人。那些股東都是和他父親二十年前一起創辦這個事務所的。這幫老頑固都是些謹小慎微的平庸之輩,還特別自命不凡。他開始對這個事務所感到失望!
安德烈繼續向我抱怨:他對自己的職業從來就沒有什麼話語權。他說他們家裡從來也不關心他的訴求,甚至忽視他的才幹,也不在意他是否幸福。安德烈覺得在事務所裡他也處處受到轄制,根本無法施展抱負。
我把頭靠在安德烈胸前靜靜地聽他說話,同時,我心裡暗暗吃驚:安德烈原來對謝爾蓋竟然是這樣評價的!我似乎明白了安德烈對謝爾蓋的興趣點了!
是呀,接手這個事務所可能是安德烈自己也沒有預料的。他需要重新確認自己的人生角色。如今的安德烈開始思考該如何管理一個企業了,看來他很欣賞謝爾蓋,甚至羨慕謝爾蓋的管理才幹,可是安德烈真的那麼瞭解謝爾蓋嗎?
說實話,我一直不太清楚安德烈對謝爾蓋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從來沒想過和安德烈交流這件事。
之前,從安德烈話裡話外總在探聽謝爾蓋的情況。我一直覺得安德烈對謝爾蓋的過分關注有些可笑。
後來,就出現了那次差旅的生日事件,安德烈徹底地表現出了對謝爾蓋的牴觸情緒。
再後來謝爾蓋從羅曼手中解救了安德烈,他就再沒有表現出對謝爾蓋的任何不滿。
可是,安德烈的內心到底是怎麼看待謝爾蓋的,我一直不是很清楚!我想,這個也不能全怪安德烈,誰讓這個謝爾蓋總是讓人感覺捉摸不透呢?
還有就是和安德烈交往以來,我就對安德烈時常表現出的莫名其妙的神經過敏很是頭痛!覺得自己也改變不了他。因此,我總是儘量避免和安德烈談論那些容易引起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