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看到老媽坐在我床邊,正滿眼無奈地看著我。
她摸了摸我的額頭說:
——“不燒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自己沒事了。”我說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老媽把溫度計遞給老爸。老爸扶著老花鏡,仔細地看著說:
——“體溫正常了!”
撿回毛衣那天的凌晨我就開始發燒,吃了一整天的退燒藥,我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也許是高燒讓我的腦子徹底地無法思考了,一天一夜,我除了被老媽叫醒吃藥,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昏睡。
同體溫一起穩定下來的還有我的情緒,此刻,清醒過來的我已經感覺不到痛苦和哀傷了。
——“媽,我想喝檸檬茶!”我說。
——“我去,我去!”老爸聽我這麼說跑著給我倒茶去了。
——“唉!嚇死我和你爸了,你要是今天再不退燒,我們可就叫急救車了。”老媽嘆了口氣說道。
——“急救車?媽,你這也太小題大作了吧?我這人呀,得病從來就沒超過三天。”我坐了起來一邊喝著老爸遞給我的檸檬茶,一邊笑嘻嘻地說。
父母看到我這樣,臉上都浮現出舒心的笑容。
老爸更是俯下身問我想吃點什麼?我說我啥都想吃。
老爸聽我這麼一說,高興地對老媽說,他現在就去菜市場,多買點菜回來給我做飯吃。看到老爸那興匆匆的樣子,老媽有點不放心地說:
——“不要買太多,你拿不動,別以為你還年輕呢!再說了,她就是順嘴一說,平時都不吃飯,這會兒能吃進去什麼呀?”
——“嘿嘿……我把咱姑娘愛吃的都買回來!”老爸顯然沒把老媽的話聽進去。他急著要出門了。
——“你這一說要吃飯,就是聖旨!他不把超市搬回來那是不會罷手的!”老媽對著老爸的後背擔心地念叨著。
老爸不僅不理老媽,還轉身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看到老爸的一意孤行,老媽真是有點急了。她看向我不滿地說:
——“你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
老媽的話一出口,我看到老爸馬上向她使了個眼色。
老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一陣惶恐,陪著笑臉對我說:
——“琳娜,我的意思是說,你具體想吃什麼就告訴你爸,要不然他就猜摸著買一大堆,也不一定都是你愛吃的。”
父母的反應,讓我明白一件事,他們以為我近來的反常是因為我一直失業,為此過分焦慮而造成的心裡失衡。
特別是那天我歇斯底里的哭喊讓他們確信,我是因為找不到工作的打擊才有的極端反應。
看著老媽那緊張的模樣,老爸說道:
——“琳娜,工作的事真用不著那麼著急,去年我和你媽在海南度假,看到他們那裡那麼多人給俄國遊客做導遊呢!你不是在莫斯科也做過導遊嗎?你要是願意,我覺得那裡的工作都是現成的。”
——“對,對,這工作呀,其實,到處都是,用不著為這個犯愁,再把自己弄抑鬱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實在不行,你去問問你以前的領導謝爾蓋,我覺得他人就不錯,說不定也能幫你在莫斯科找個工作呢!莫斯科你又熟悉。”老媽陪著笑臉說道。
老媽的話真是讓我一萬個沒想到。
看來我這幾天的表現,讓老媽徹底地屈服了。她擔心我這樣下去真的會得抑鬱症,竟然建議我去莫斯科工作。
老媽的建議絕對有討好我的成分,她這是想盡方法讓我開心了。
這可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啊!看來老媽妥協起來還真是沒底線呀!
還有就是,我忽然慶幸自己做了一件特別聰明的事:那就是我父母壓根就不知道安德烈的存在。否則,如今真不知道他們會為我操多少心?遭多少罪?
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父母的愛才是無條件的,不求回報的,才是最偉大的。
想到這裡,我笑著對他們說:
——“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這個人臉皮厚著呢!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明天就去健身,先把身體鍛鍊的棒棒的!工作的事以後再說,既然俄羅斯的大江大河我都闖過來了,在自己的國家還能把我餓死呀!
《好事多磨》——咱們中國人的哲學。說不定有一個特別可心的工作在等著我呢!呵呵……我這人可是樂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