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商人激動地竊竊私語,氣氛熱烈。
陳贊畫觀察著眾人,輕撫鬍鬚微笑。
他緩緩開口:“按照大將軍既定的策略……”
說著,他向右上方拱手,表達對平虜伯的敬仰。
商人們一怔,隨即紛紛效仿。
無論心中所想如何,表面都流露出敬重之情。
陳贊畫繼續:“此次戰役所獲的人口、牛羊及財物,將以市價的兩至四成售予諸位。
“具體價格,各位可與田主事及振興商行的馬副會長商榷。”
他向田國倡投去一笑,又掃視了祖柏、張大春等人。
眾人點頭應和,隨即將領們手按劍柄,昂首挺胸地離開,轉瞬便身影消逝。
田國倡步上前,清了清嗓子,面對著滿是期待的商賈們,說道:“各位,現在是交易的時間了。
“經過我的計算,此次塞外之戰,我們可能獲取一百八十餘種商品,每種商品我都已標價,大家來詳細商談吧……”
祖柏、張大春、沈其士等人離開了喧囂的大廳,緩步登上了城樓。
從城樓眺望,城內一片忙碌,軍士和屯戶都在緊張地準備出征。
目光轉向城外,巢河如玉帶般從城外蜿蜒流過。
河畔田園星羅棋佈,草灘上牛羊成群,構成一幅塞外的美麗畫卷。
抬頭望向天空,萬里無雲,一片蔚藍。
清新的空氣真是舒適。
張大春臉上的橫肉微顫,忍不住抱怨:“他姥姥的,在廳裡真是難受,那些商賈,滿身的銅臭真讓人不爽。”
祖柏凝視著遠處,輕聲說道:“老張,得學著習慣啊。”
沈其士被城外的景緻迷住了,不禁讚歎:“真美啊,兩位哥哥,面對此情此景,我心中有感,想高歌一曲。”
祖柏和張大春不約而同地喊道:“不要。”
看著沈其士委屈的模樣。
張大春眉頭緊皺,猶豫良久,最終嘆息道:“真別唱,你那歌聲……”
他話沒有說下去了。
但一旁的張大春已經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
……
崇禎三年七月二十七日,辰時。
新寜墉城。
天空一如既往地遼闊.
正值農曆八月.
秋意正濃,天高氣爽,大地一片豐饒。
破曉時分,東郊已是一片繁忙。
祖柏的左衛青龍營、張大春的前鋒朱雀營,還有沈其士的勤國營,三大軍營已嚴陣以待。
此外,數千名商人武裝商團,以及兩萬餘新寜墉城屯民和周邊堡寨的屯戶,齊聚於此。
人潮如海,方陣連綿,旌旗招展。
金色日月旗在風中翻滾,氣勢如虹。
視線所及,方陣中,一頂頂帽盔緊密排列。
身著有各式顏色的長身罩甲的將士們,靜靜豎立。
武器如林,金屬光芒不時閃爍。
即便是新寜墉城的屯民,無論男女老幼,皆裝備有腰刀、火銃與長槍。
他們既然屯於塞外,日常軍事訓練更為嚴苛。
數年下來,無論老少,皆能列陣有素,秩序井然。
當然,畫面並非全然和諧。
商隊護衛們,則有各持奇形怪狀的武器,盔甲服飾五花八門,站姿散漫。
在如此激昂的氛圍中,每個人的心跳和呼吸都變得粗重而急促。
一名商人難掩激動,靠近馬世龍低語:“我軍威武雄壯,此番出征,敵寇定將灰飛煙滅。”
馬世龍身披鐵甲,猶如一尊鐵罐。
但肩扛青龍刀的他,卻因這份沉重多了些搞笑。
他微微點頭,感慨道:“的確,縱非初次目睹,可我軍的雄姿依舊令人震撼,威武至極!”
勤國營中,楊明東、張入穩、徐玉遊等人,眼神中閃爍著興奮。
卻因沈其士的嚴格軍紀訓練,不敢有絲毫喧譁。
陳贊於大軍高臺前,鋪開一份討賊檄文,聲情並茂地朗讀。
字字句句歷數北方敵寇歷年罪狀,闡明此次青牙軍出塞的必要與正義。
檄文宣讀完畢,萬軍齊呼:“萬勝”。
聲音如雷,震撼四野。
祖柏立於高臺,神情凝重,盡顯威嚴。
臺下,是那黑壓壓的軍隊,如鋼鐵洪流般延綿至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