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他們能非常清晰地看到汝水兩岸,落下的薄雪,以及河道中凍結的冰層,上面穿梭著忙碌的流賊。
陳伏湧手持望遠鏡,心中並不平靜。
他對青牙軍的裝備和戰鬥力充滿了羨慕和驚訝。
張大春以不足一千人擊潰了上萬流寇,而溫越手下足有六千這樣的精兵。
他不禁在想,光靠這些兵力,溫越就是否能以一己之力抵擋十幾萬流寇?
若真是這樣,陳伏湧並不甘心。
畢竟,溫越率領的青牙軍乃是客兵,而他才是當地兵馬。
所以,陳伏湧決定要用實際行動證明,這次出征他並非只是青牙軍的陪襯。
他放下千里鏡,說道:“溫將軍,經過前些日子的那場戰鬥,汝州的賊寇已經膽寒,正是一鼓作氣的好時候。
“現在我等集結於汝州,徹底擊退賊寇的時刻已經到來。
“明日我總兵營率先攻擊流寇,挫其銳氣,可是我軍騎兵較少,還請溫將軍派騎兵協助壓陣。”
溫越點頭道:“陳軍門客氣了,明日之戰,我青牙軍三千餘騎兵,足以為陳軍門護住兩側,軍門大可安心殺賊,破其營地。”
……
十九日上午,汝州城西面的寧靜被打破,官兵與闖軍在這一天同時出動兵馬。
儘管雙方都保留了部分實力,但參戰的兵力依然相當可觀。
在官兵陣營中,陳伏湧的總兵營傾巢而出。
溫越則調遣了高嚴的騎兵總,另有張大春和祖柏的騎步兵。
其他青牙軍將領則和溫越的中軍部在觀戰。
未參與戰鬥的軍士,留守營地。
流賊則出動了近兩萬人的兵力。
雙方在寒風中展開佇列。
透過千里鏡,溫越和陳伏湧清晰地觀察到流賊的佈陣。
一如往常,外圍是饑民,接著是步兵,然後是精銳的馬軍,最後是核心的老營。
看著流賊這層層防線。
溫越在心中估算著,陳伏湧的總兵營能突破流賊的幾道防線。
陳伏湧的總兵營,除了家丁裝備齊全,頭戴頭盔,身披甲冑,騎著戰馬。
其他軍士的裝備則相對簡陋,許多人只是頭戴紅色的盔帽,身著褡護和戰裙,手持大刀和長矛。
持刀者配有盾牌,還有些弓箭手和使用三眼銃的,另外還有上百個鳥銃手。
然而,對面的流寇裝備更為簡陋,多數只有長矛,手持大刀都寥寥無幾。
確實,長矛製作簡便,一爐鐵能鑄造幾十個槍頭,再配上木棍即可。
而大刀的鍛造則複雜得多。
溫越隱約察覺,混雜在步兵和騎兵之間的闖軍中,還有不少弓箭手和三眼銃手。
想來流賊攻佔河南許多城,在當地收納了不少弓箭手和官兵火銃手。
這下子要打起來,陳伏湧能否抵擋得住,還是個未知數。
“殺賊!”
陳伏湧穩坐在馬背上,有青牙軍騎兵在兩側護衛,他顯得十分從容。
進攻的中軍令旗一發。
剎那間,總兵營的三個千總相繼向流賊陣型發起衝鋒。
這下子。
官兵與流寇的差異一目瞭然。
雖然內地的官兵已顯衰敗,但他們多少仍保持著列陣作戰的形態。
陳伏湧治軍也算嚴謹,溫越觀察他的總兵營作戰,認為頗有章法。
流寇則完全是烏合之眾。
外圍的飢軍雖有多,分成了多層。
但在幾千官兵的衝擊下,紛紛敗退,向陣型的兩側或後方潰散。
衝回主陣的飢軍,被主陣的馬軍無情射翻,只能向兩側逃竄。
接著,陳伏湧的總兵營與流賊的步卒交鋒。
雙方先是弓箭和三眼銃的對射,隨後是刀矛的近身搏殺,戰鬥異常激烈。
顯而易見,流賊的步卒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
這些步卒竟然能與陳伏湧的營兵打得難分勝負,難怪河南府的官軍不是他們的對手。
加上流賊中還有大量被裹脅的饑民充當炮灰。
這數量上的優勢,足讓他們屢戰屢勝。
目睹雙方軍士混戰在一起。
忽然,流賊陣中左右兩側各奔出兩千馬軍,企圖從兩翼包抄陳伏湧的步卒。
見此,陳得向父親陳伏湧道:“軍門,末將願率家丁,迎擊右側的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