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陸翻騰起這名為“一瞬追憶”的殺神獎勵。 “見河……前行數百步……有槐……” 隨後是一段破碎凌亂的畫面,依次展示了飄著枯黃葉片的緩緩河流,河邊枯死的古木。 這記憶出乎意料的空。 莫陸往日莫說殺戮築基級數的修士,就算是一個積年煉氣修士,都能獲得龐雜繁複的修煉記憶。 哪像酒河詭物那般,無論殺戮的是築基級數還是煉氣級數的詭物,都只能獲得這名為“一瞬追憶”的些許殘片。 莫陸任憑腸巢天護法與砥慧長劍吞噬怪魚血肉,回憶起殺神系統彈出的提示。 【可殺戮物件:鱝明(詭化)】 【預期獎勵:鱝明魚肉;一瞬追憶】 【備註:鱝明者,八槍河王麾下巡河先鋒是也。】 鱝明走火入魔前也是築基修為,那麼他仗之晉升築基境界的法門呢? 感受到砥慧長劍中傳來的凝滯之感,莫陸招手,那一株怪樹抽回,化作一柄清寒的淡紅長劍,落入莫陸手中。 劍鋒上沾染了一絲絲橙黃的鏽跡,乃是這鱝明體內的汙染。砥慧長劍晉升築基法器後雖也保留了吞噬之能,但到底會被築基修士體內的法力威能所汙。 若莫陸放任它吃下去,說不定沒多久這柄新得的愛劍就會被汙染侵蝕,折去化作詭物。 “還有小半未能吃完的魚肉,扔給腸巢天護法吧。它那一口毒牙注入這鱝明的汙染,定能更毒一些。” 腸巢天護法漫卷,將半截魚肉拖過來,修長的人膚長尾攏成食盆,大塊朵頤。 口齒撕咬間,那一口如針的細牙漸漸染上橙色,愈發渾濁。 莫陸把著劍鋒,如墨的法力從指間溢位,似水流,一層一層地衝刷著長劍。 那一層橙黃的鏽跡被沖刷下來,飄離劍體,侵染周圍的靈氣,隱隱聚成一頭稜角崢嶸的蟲物,一對複眼中盡是嗜殺的暴虐。 莫陸腳邊陰影鼓動,一隻大手探出,毫不客氣地掐住蟲物,將其捏碎,扔進腸巢天護法的食盆。 “這鱝明的一身築基修為,所修功法,也只能透過汙染探查一二了。只觀其表現,威能似不在我準備修行的《百手十眼書》之下。” 莫陸頗為可惜,終究沒得到這一部術法。 他只能暗暗將替代這術法修煉記憶的“一瞬追憶”記好。 抵達酒河營地的這數天以來,他已經收集了數百條追憶,雖然毫無邏輯與可拼接之處,但莫陸還是頗為在意。 他暗自謀劃這其中的聯絡,以期獲得一些關於酒河為何詭變的線索。 在他身邊,腸巢天護法一口撕咬下去,卻並未咬到實處,那鮮血淋漓,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血肉盡數化作清水崩塌,侵染進身下的土地。 “到時間了啊。” 這酒河詭物還有一層變化,徹底死去後一段時間,其還殘留的肉身會化作形如酒河之水的液體,就連血肉中蘊含的,他們走火入魔前所修出的法力汙染也會徹底化去。 最終徹底變成莫陸在千螺觀中所見的那種不斷有血肉聚散的河水。 原因未明。 “能將價值極高的築基血肉短時間內化作這般毫無用處的河水,這酒河詭變當真有幾分能耐。” 莫陸伸手將腸巢天護法召回。 一朵祥雲召來,莫陸登上雲,往營地飛去。 在他身後,只留一片蠕動的沼澤。又有幾個低階煉氣修士小心翼翼地衝出,撲向河中聚成的魚肉。 …… “這些酒河詭物不在河裡互相吞噬,反倒來岸上找死。” 莫陸坐於雲端,下瞥山林,零星可見斑斑點點的血肉,還有大片漂浮著不明物質的水澤。 八百里酒河,只是一個通稱,實際上血河覆蓋輻射的流域何止千里。 據莫陸所得的籠佛寺僧人遊記,這酒河流域也頗多勝景,但眼下這流域已然化作一片修羅場。 不知多少建立在酒河流域的修仙勢力受此大劫,那些散修宗門幾代人辛苦攢下的基業都隨那些詭物上岸而毀於一旦。但也有一些修士趁著亂時抓住時機,一躍而起,從此道途更暢。 莫陸並不關心他們的悲喜,只是眼前的一片糜爛顯然敗壞了莫陸觀景的興致。 他手按祥雲,速度又提升了一截,等遠遠感受到金丹境界的威壓時,他就知道,到營地了。 水澤橫流,色彩頗雜的天邊突兀出現一顆怪鳥的頭顱。 這怪鳥頭顱幾與樓宇等大。頭頂猩紅的肉冠,這肉冠高高立起,似一面旗幟,又像一堵裸露的山岩。 它的雙目都被摘去,嘴部已經被扯去,徒留一截舌頭無力地垂落,令這鳥頭多了一絲滑稽。 這怪鳥的兩翼展開,覆蓋幾十裡方圓,投下一片陰影。 莫陸離得近了,可見它的兩翼上翎羽消失大半,露出的血肉長出一根根如樹般粗大的觸鬚,隨風無力地招搖。 莫陸飛在半空中,所能感受到的金丹威壓臨面,如山崩海嘯,幾乎要僵立在半空之中。 他一拍祥雲,高度迅速下降,終於離了這威壓籠罩範圍,僵滯在丹田處的法力也開始活動。 “那些天機城修士不知怎麼想的,將這一尊毫不掩蓋氣息的金丹屍體擺在營地,每一次飛回來都要被懾一次,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