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陸信手將他還不知名字的陶家少年拋給水生道人。 領過夢晶後,他不再理會試圖灌注弟子一些尊師重道的道理的水生道人,徑直走回自己的府邸。 這一行,既掃脫了心底鬱郁之氣,又收穫頗豐,莫陸心情也隨之轉好。 他撫著沉舟珠,其內藏著一具築基修士一點明的殘軀。 那一式祭獻拾寒也被系統判定為莫陸成功殺死一點明,所以得了他的一明百通法。 莫陸自然不願修行這手下敗將的法門,不過百善摩尼珠飛速運轉,將一明百通法與印光琉璃贊結合推演。 莫陸預計自己能得到一門護道的術法。 “這兩篇法門都需要燈盞法器,不如直接用一點明的殘軀製造。抽個時間,請託解狐恩為我打造。” 莫陸悠然自得,卻忽見遠方的街道上,有一團團金色痴肥身影挪動。 他凝神細觀,正是金面佛修士的屍骸,在六角平臺上堆成小山。 莫陸走到近前,卻見這些金面佛從煉氣到築基修為不等,渾身的塗願佛皮流動,倒灌入頭顱,頭顱鼓脹幾與肩膀等寬,細看倒像個葫蘆。 而在這些人的顱頂上,幾點鼓脹撐大的戒疤燃起漆黑的火焰。 有幾個修士手持袋狀法器,不斷收攏這些漆黑的火焰。 這不是小山似的葫蘆,而是巨大的燈盞。 以塗願佛皮為燃料,招來五陰熾盛火。 莫陸心下微沉,問六角平臺旁看顧的修士: “這些修士從何而來?城中需要他們的屍體?” 那人恭敬道: “這是陸左夫大師帶隊從極遠的堊巖域中部抓來的修士,已在城外炮製一番。他們修行一種名為金面佛的法門,大師說這法門雖然低劣不堪,卻能與一位佛門的大能扯上聯絡。稍加研修,好處不盡哩。” 這一座天機城,乃至莫陸至今的活動範圍,都在堊巖域東部。即使他已成了築基修士,也尚未想過跨越茫茫距離前往中部。 此人說著,又從袋狀法器中掏出一團火苗,討好地遞給莫陸: “只要稍加炮製,既能激發此火消除煩惱,清心正念的功效。大人請用。” 莫陸自不會去接,他問道: “平願寺廢墟荒野不是有幾支這般修士遊蕩麼,為何要捨近求遠?” 此人笑道: “大人卻是不知,平願荒野那一點金面佛半日內就抓盡了。雖然大師們公開了金面佛的法門,勸荒野凡人修行,但要等新一批成長起來,少說也要個十幾年。” “城裡的諸位大師可等不及了。” 這一切起因於莫陸賣出一部《五熾如來說黃雀經》。 莫陸回想起酒河之戰中,被招來的五熾如來虛影,心中愈發不安。若非是招來虛影的金丹大修將虛影拍散,轉移了他的注視,莫陸早已被察覺了。 萬法之錮!這是莫陸從心底騰起的第一個念頭。除此之外,面對這等大能追索,他沒有其他辦法。 他必須招來萬法之錮,將這一段賣書往事徹底隱秘! “萬法之錮,不要讓我失望。” 他投入坊市之中,去尋萬法之錮的訊息。又傳訊給水生道人,解狐恩還有不知在何處遊晃的心盎。 …… 莫陸展開水生道人的帛書。 水生道人知曉萬法之錮,但並無召喚儀式方法,只是建議莫陸在天機城修士中探尋。他言說天機城修士偷師別脈術法時,往往要與萬法之錮打交道。 莫陸暗罵一句: “五熾如來都尋到此處了,連我都知曉利害,這天機城到底有沒有用萬法之錮遮掩?” 他復又展開心盎的帛書。 洋洋灑灑一大堆,主旨在於找他借靈石。此外就是讓他去尋天機城修士解決。 莫陸一把將她的帛書燒掉,點開解狐恩送來的光點。 他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解狐恩將萬法之錮的召喚儀式與注意之處盡數交予了他。 他也猜出了莫陸急需此法的緣故,卻信誓旦旦地向莫陸保證說,只要他待在天機城中,五熾如來必無法拿他怎樣。 “若我出了天機城,又該如何?再者,對於天機城而言我不過是外人,又怎會下力氣死保呢。” 莫陸召令隨侍偶人,大把靈石從虛空中凝聚而出。 臨近傍晚,各種修行資糧堆成數座小山。 莫陸恢復一番法力後,立刻開始佈置儀式。 銀灰色帶有金屬質感的液體如蛇群般在房中飄動,互相牴觸,又融為一體。 莫陸身邊那一座座小山都耗盡了。他咬了一口舌尖,築基修士的血液激射,在離他最近的蛇頭上顯出幾個大字。 “萬法門下,李離。” 血字沉入蛇頭內部,被銀灰液體淹沒。 這些狂舞的銀灰蛇群突兀崩碎,化成一枚枚大小不一,不斷顫動的圓球。 有的哐噹一聲砸入地板,又復彈起,撞上其他圓球,有的三三一組,不斷地劃出一道道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似乎包含玄妙道理的軌跡。 一顆銀灰色圓球從莫陸肩膀上飛掠而過。這些圓球雜亂無序地飛舞著,鋪散而開,佔據了整座房間。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