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陸揚首,將靈果表皮咬開,一股辛辣的果液流入他的腹中,就連形如長桌的果核亦坍塌開來,順著果液被他吞下。 《掌宴饗咒》已在他體內種下。 一股殊異的法力從他的胃袋滋生,膨脹,佔據他整個胃袋,將其餘法門所修出的法力排擠,驅逐。 幸得《妄宴夢想法》居中調和,這幾者並未衝突起來。 莫陸掀開道袍,大片暗紅水泊在他面板下的胃部凝聚,又如水波般在面板下的肌理間侵染。 這一股法力翻滾著,逐漸佔據莫陸軀幹,盤結在莫陸胸膛處的怨蛆有些不安地躁動,被莫陸驅離道體,任其在半空盤旋。 沒了怨蛆,這一團法力又被他的脊骨阻隔。於是莫陸又撕開背脊,將寄宿大部分《百手十眼書》法力的脊骨抽出,丟給魘佛手臂持握。 由此這一股殊異法力徹底將他整個軀幹佔據。 但也停滯在軀幹中,未向頭顱四肢與下半身蔓延。 抽骨之痛,莫陸眼皮都沒抬一下,他繼續觀察著《掌宴饗咒》又能在他身上耍起什麼花樣。 “如今還只是有些麻癢。噫,開始有些痛楚了,尚能……嘶!” 莫陸呼吸一窒,整個軀幹似被人用法力一寸一寸地碾碎。 不!他下視肚腹,幾若透明的皮膜下,似有渾紅的液體盪漾,又能見到塊壘陰影,如雪山般緩緩倒伏。 他的肌肉,骨骼這些都在那一股法力下溶解了! 莫陸拭去一絲冷汗,很快適應了這般苦痛,繼續將心神投入軀幹中。 若出了什麼差錯,走火入魔,樂子可就大了。 片刻後,莫陸整個軀幹,除了一層皮膜,其餘的血肉盡數被溶解為了渾紅液體。 那一團殊異法力亦隨之沉降,混入渾紅液體之中。 同時,莫陸聞到撲鼻的奇異香味,從喉嚨倒灌入他的鼻間。 奇香似將萬千美味珍饈融為一體,只取其精華,莫陸長呼一口氣,吐出淡紅香霧。 即使是他,都忍不住刺破肚腹,將渾紅液體一飲而盡,以快饕餮之意。 更別說那些不知底細的陌生修士了。 莫陸輕彈肚腹,激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這《掌宴饗咒》,就這麼練成了?” 他回憶起莫名出現在腦海中的一篇祭文,輕聲頌念。 此文頗長,莫陸足足唸了一刻鐘。 “……召請貪宴主。” 從虛無之中,一點一點帶有猩紅花紋的木質長桌浮現。 其上覆了一層撐大的人皮,莫陸細看五官面目,居然與他本人一致。 長桌空蕩蕩,莫陸走到近前,立時有一張高背椅從虛無中浮現,莫陸毫不客氣地在主位坐下。 他心念一動: “主人已至,上菜吧。” 莫陸大張著嘴,一團團渾紅液體被他嘔出,落在桌上,即有一個個瓷盤呈託,化作一道道精美的菜餚。 轉眼間,莫陸肚腹空了,這一張餐桌被道道瓷盤鋪滿。 “吃吧,這是我的肉。” 種種不同的濃香從瓷盤中噴薄而出,在房中沉降,交融,營造一種怪誕糜爛的氛圍,那是生靈最本質慾望的呼喚,呼喚過往生靈不顧一切加入這一場歡宴中,徹底放縱自己,大肆吞下…… 吞下莫陸的香餌。 吃下這一口菜餚的修士,其道軀便被莫陸侵染一絲,絕難驅除。每次修煉的法力都將勻出一些,順著冥冥的通路供給莫陸。 莫陸煉至高深處,這些貪食者的天賦氣血等一些冥冥之中的東西也要勻他一些。 甚至隨著他們修煉日久,被莫陸侵染越嚴重,每一次修煉的法力供給莫陸的比例更高,直至將所有法力供給莫陸。 此時,那名修士心神身魂都由莫陸掌控,是當做法奴壓榨還是當做肉豬呈上宴來,全在莫陸一念之間。 饕餮之徒終將被端上餐桌,供主宴者饕餮。 “善。” 莫陸翻過施展這一次法門後,莫名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資訊。 花些不要錢的血肉,即能收穫一批替他祛除孽塵精煉法力的法奴,莫陸頗為欣喜。 只是,卻有一點不好。 莫陸並非獨享此宴者,他頭上也有一人壓著。 那位貪宴主。 莫陸只能算自備食材,要支起長桌,開著宴席卻需得他的助力。 於是自然地,每從那些饕餮的肉豬身上搜刮出一絲法力,便要勻出一絲給那位貪宴主。 開宴次數越多,同時掌控的肉豬越多,莫陸要被貪宴主吸取的法力與天賦也越多。 甚至到了某個極限處,他所獲俱要上供給貪宴主。 到了那時…… 莫陸撇了撇嘴,並不意外。 “何日我將這貪宴主也一併端上桌,分食了去?”喜歡墮仙食宴()墮仙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