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陸掐著紫瑞道人的斷指,只覺寒冷如冰。 他站在一個地洞前,溼熱的風不斷從中吹出,舔過他的臉頰。 小蛇似的靈氣從丹田出發,在他全身上下亂轉,一隻怨蛆被靈氣逼出體外,附在一柄精鋼長劍上。 長劍騰空,挽出一個劍花。 更多的怨蛆被莫陸的靈氣驚動,在他體表下游走。雖然劇痛如剝皮,但莫陸的體表一張張人臉浮起又消失,相當於套了一層盔甲。 莫陸經過一段時間的苦修,已達到煉氣二層。 這一攻一防的手段準備好後,莫陸仍覺有疏漏,他一拍胸口,又從經脈中震出幾隻怨蛆,分別被他送到兩隻腳下,蟄伏著。 莫陸深呼一口氣,沿著石階慢慢走下去。黑暗與溼熱的風將他淹沒。 下行的石階很快消失,接下來的是一段狹窄的過道,不很長,盡頭的黑暗中傳來一聲聲的嗚咽。 莫陸走到盡頭,是一間寬闊的牢室,隔著鐵柵欄,可以看到一個漆黑的人影坐在角落,四肢都被粗大的鐵鎖釘死。 人影的周圍不斷有蒼白透明的怨靈幻化而出,或呻吟,或啃噬他。 莫陸運起殺神系統。 【可殺戮物件:和春道人】 【獎勵:二選一:《山魈供養席》,《準提說智經》。】 和春道人抬起頭,死灰色的眸子望向莫陸。 莫陸如被猛獸盯上,出聲道: “大師兄,師父請你吃飯!” 莫陸用力將手中的斷指拋過去,又有一隻怨蛆飛出,叼住斷指,使之加速,直擊和春道人面門。 同時莫陸用力一蹬,兩隻腳下怨蛆哀嚎,油然而生一股大力,向來時的地道倒飛出去。 也不知和春如何動作,莫陸只覺得一麻,飛向和春的怨蛆失去聯絡。 地上破土而出兩根粗大的藤蔓,飛快追上莫陸,纏上他的腳,把他拽回來,摔在地上。 莫陸彈起,長劍如蛇割斷藤蔓,緩緩退到地道口。 和春突然朗聲一笑。 “小師弟倒是機警,不過對師兄我多有誤會。我當初也不是走火入魔,只是一時得聞大道,有些迷茫而已,只是師父一直不理解我,才把我羈押。” 莫陸沒有動作,他知道,瘋子喜歡說的,就是自己沒有瘋! 而且,他還沒聽說過,走火入魔後能恢復正常。即使有,也不是和春道人這樣一個還未築基的修士能做到的。 和春繼續說道: “大道何難,大道何艱!古今修道者,多少人鬱郁一生不得窺見。可又有一種人,最是可悲。大道就在他面前,甚至追逐於他。他卻堵上耳朵,挖掉雙眼,不聽不聞,空入寶山猶自喜。何其可悲!” 和春道人突然暴怒,仰頭大吼道: “紫瑞老頭!你何其愚蠢啊!” 莫陸更加堅定了他是真瘋的看法。 地牢頂部亮起,一道紫色鎖鏈當頭抽下,和春道人臉上多了一條血痕。 和春道人抹去血色,沒事人似的問道: “師弟,你又是怎麼看的呢?我是對的吧?” 莫陸麵皮抽了抽,他如何不知道紫瑞道人肯定在關注這裡。 他只能推脫道: “師兄,師傅和你都是路上的先行者,即使偶有分歧,也是行在大道上。而我只是一個蹣跚學步的一歲幼童。你們爭論哪一條岔路才是正確的,而我連如何行走都不知道。請恕師弟無法回答。” 和春道人眼神呆滯,如墜夢中。 莫陸實在不知道他又發什麼顛,只好站在哪裡,等著他醒過來。莫陸注意到狠抽和春道人一記的紫色鎖鏈慢慢回收,沒有理會莫陸適才的發言。 他心下一鬆,知道紫瑞道人這一關暫且過了。 過了好一會,和春道人才回過神來,面色頹唐,嘆道: “也罷。這樣吧,師兄初次見你,手邊也無什麼東西與你。就請聽我頌一遍《準提說智經》吧。此經由準提大佛傳下,直指最為玄妙的準提大道。” 他突然又罵了一句。 “準提大佛慈悲,早日度了紫瑞老頭,叫他和我一起當禿子去!” 紫色鎖鏈毫不客氣地再次抽下。 和春又喝罵道: “準提大佛糊塗!怎麼不劈了這遭瘟的狐狸!” 地牢頂又探出數根紫色鎖鏈,運轉如風,把和春抽得如陀螺般滿地打滾。 看著眼前荒誕可笑的一幕,莫陸運起兩隻怨蛆,纏住雙耳,暫時封閉了聽覺。 這《準提說智經》能作為殺戮和春後獲得的獎勵,又被他如此推崇,想來與他現在的瘋癲症狀有很大的關係。 對於這種邪門的經文,即使掛著莫陸前世洪荒聖人準提的名頭,莫陸也絕不想要。 那邊和春被紫瑞道人抽夠了,他也消停了。和春草草抹去周身血痕,擺出五心向天的架勢。 他掃了眼莫陸,笑道: “這師弟怎麼盡喜歡做無用功呢?準提大佛所傳大道端是玄妙非常。你不來尋道,道反而來尋你!區區練氣二層的低微手段,還能阻擋不成?” 他口中吟出一段經文。 “爾時,準提問世人:汝欲見如來,為以何等觀如來乎?人生一面雙眼雙耳,概觀前路,偽言如來在前,謬矣。如來類影,影在人後,逐人不休。人走不休,影趨同之。是故非人逐如來,實人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