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桃揚和尚一拳往方田上人臭臉上搗去,帶起天地之威!” 莫陸坐於坊市中一酒樓上,單手托腮,掃視樓上眾人。 一個修士站起身來,大聲敘說桃揚與方田一戰,說得有鼻子有眼兒,彷彿他就蹲在旁邊觀戰。樓上聽眾氣氛熱烈,不時有人補充些從好友的好友那裡聽來的細節。 關於桃揚與方田那一戰,已經變成近期平願寺荒野最大的話題。 這一戰的雙方,桃揚和尚隱隱為金面佛一脈執牛耳者,在金丹不出的平願寺荒野堪稱一方霸主。 而方田上人因他四處流竄擄掠的作風惡名遠揚,不知多少修士想看到他栽跟頭。 那一戰後,無數似真似假的訊息流出,給修仙者們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子。唯一能確定的訊息只有三條: 方田上人召回所有在外放牧的弟子,不知在何處逃竄。方田上人的老對頭影輪堂發出懸賞廣邀曾受害的修士一起,再度圍剿方田上人。桃揚和尚則是回到自己的寺廟,宣佈閉寺三年。 “嗨嗨,你可知桃揚和尚為何要閉寺不出?當年方田上人被一群築基修士追殺,幾乎山窮水盡,若不是桃揚和尚這些築基境的金面佛明裡暗裡拉他一把,他早就變成一條死狗了。“ “那桃揚和尚這閉寺閉得妙啊,擺明了要作壁上觀。礙於他的面子和實力,其他築基金面佛怕是也不會幫方田上人太明顯。影輪堂那位老太爺又要組織人追殺他,閉寺這三年方田上人註定不好過。“ “豈止是不好過。方田上人絕對被桃揚和尚打傷了,他如今境地,比當年被追殺時還慘些。要我說,桃揚和尚這一招借刀殺人使得好啊,既能殺了方田上人,又不髒了自己的手。“ “若是,若是三年後方田上人未死呢?“ 最先前解釋桃揚和尚做法的男修士自得一笑: “我有一個族弟修行金面佛法,據他說,桃揚和尚早有統合金面佛的野心。方田上人若真沒有死,走投無路之際也只能去找他當狗了。若他死了,嗨嗨,正好拔去一根硬釘子,勢力基業也歸他。何況,閉寺三年,擺明了要懲罰方田上人,哪些築基金面佛跟從他一起懲罰,哪些築基金面佛暗地裡搞些小動作,不用他費心,那些追殺方田上人的築基修士就能查得清清楚楚,鬧將起來,他還能不知道?“ 他用力將手劃下,下個論斷: “閉寺三年後,桃揚和尚這一脈,勢力又要擴張了。不論方田上人是死是活。” 眾人起鬨道: “桃揚和尚真是好修行,在道場修煉三年就能吞下方田上人。“ “誰教桃揚和尚修為高深,方田上人真是被蒙了心,才會去招惹他。“ 一個少年修士怯生生問道: “如此陽謀,我們這些煉氣境界的小蝦米都看出來了。影輪堂的老太爺,還有那些追殺方田上人的其他築基,怎麼看不出來。他們想必也不想看到金面佛們統合,為何卻甘心投入其中?“ 旁人嗤笑道: “旁的不說,單講那影輪堂的老太爺。閉關久了些,一時不查,幾個不肖子弟就被方田上人蠱惑,將全族老小化作金粉供奉給方田上人。換你來,你不發瘋?“ “其他築基修士也是這般,早就結下死仇,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殺死方田上人的機會。“ …… 莫陸嘴角泛起微笑,可以想見方田上人如喪家之犬的模樣。 實在愉悅。 桃揚和尚三年之後會如何如何,與已經去往天機城的他無關,但是方田上人必須死。 他籌謀著,過段時間加入獵殺方田上人的集會中。若能逮到機會,必然要給他狠狠來上幾劍。 此時酒樓上的氛圍越來越奇怪,那個聲稱自己有族弟在修行金面佛法的男修士在一番見解引得眾人喝彩後,開始吹噓自己從族弟那得來的簡易金面佛法的功效,是如何地刀槍不入。 功法摘頁傳到莫陸這裡,他草草掃了一眼,差點笑出聲。這原來是供凡人所修的《金身禪》的強化版,或者說煉氣修士的特供版。 但也只能修煉到煉氣三四層,無甚前途。 修煉這等“神功“,非是煉成金面佛,而是化作金像供那些金面佛磨成粉末,塗抹增進修為。 莫陸自然沒有興趣,也懶得提醒其他非親非故,萍水相逢的修士。於是他將功法甩給下一個人,準備結賬離開。 “嗨嗨!“ 那名男修士熱情攔住莫陸: “我觀閣下法力充盈,達到煉氣四層,如此資質,只修那些粗淺散修的功法太可惜了些。不如試試我這法門。不瞞你說,這是金面佛們的入門法門。煉至頂點,我能給你引薦我那族弟,讓他渡你成為金面佛。“ 他十分熱情: “閣下不考慮一下嗎?“ 莫陸聽著他的言語,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他成就金面佛,修為達到煉氣八層,橫行於世,作威作福的景象。差點把他逗笑了。 顯然是男修士的幻術,若莫陸只是普通的煉氣四層修士,怕是早已被蠱惑。 可惜,莫說煉氣八層,煉氣九層的金面佛他也殺過了。 那名男修士心中還在得意自己的幻術,突然雙眼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