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陸見手腕上驢頭符號閃爍不是很急,料定這廝沒什麼大事,興許還賺了一筆,所以走得不是很快,而是慢慢瀏覽巷子兩邊的店鋪。 令他失望的是,三百六十一塊夢晶雖然已經不少了,但要拿來換一些能對築基修士造成傷害的寶物,或者對他有明顯助力的東西,還是不太夠。 趕到與叫天道人約定的地點時,那頭叫驢已經在等了。 叫天道人眼神睥睨四方,皮毛油光水滑,整個驢身大了一圈。 定是靠出老千狠賺了一筆。 瞧見莫陸走來,叫天道人興奮地作一聲驢鳴,圍了上來,開始吹噓自己在賭場上的亮眼戰績。 “有什麼可以買賣法器丹藥的店鋪?便宜一點,品質不要太差。” 莫陸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該讓他發揮一點導遊的作用了。 “好兄弟你可是問對人了。那些大店鋪都是騙人玩意兒,跟老哥我來。” 叫天道人輕車熟路地領著莫陸七拐八拐,走進一條陰森的小巷。 巷不寬不深,大致只能供兩個成年人伸開手臂,並排走數百步。 巷子兩邊卻擠滿了攤位。坐在攤位後的攤主都罩著黑布袍,遮住面目,一動也不動,好似沉默的雕像。 除了攤主,巷子裡沒什麼人,就連風吹過這條巷子都會被沉凝的氣氛凍成石頭滾出去。更遑論路過的顧客了。 然而叫天道人蹄子踏踏,走進巷子,這沉凝的氣氛就被打破了。 那些黑袍攤主各個指著他笑: “叫天道人,你定是又出老千被抓住了,給賭場轟出去了。” “老夫看這廝賭債還沒還清,都把債主領過來咯。” “你那條驢鞭賣我怎得?緩你燃眉之急,哈哈哈哈。” 霎時間,四周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叫天道人惱羞成怒地衝進巷子,和眾人對噴,激起一陣陣歡聲笑語。 莫陸在旁邊聽明白了,叫天道人每次被驅逐出去,若時間充足,都會從夢境裡順點東西出來,來此地銷贓。平日裡輸個精光,卻沒被趕出去,也會在這裡典賣驢肉,賺幾塊夢晶企圖東山再起,實在沒法了,也會硬賴著找他們借債。 如此來去幾次,和眾位攤主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也欠下了更多的債。 心疼地把剛贏來的夢晶吐出來大半還債後,叫天道人又硬氣起來了,他吐幾口唾沫驅趕另外幾隻伸過來討債的手: “滾滾滾!老哥我沒錢了。沒看到老哥我還債嗎?沒還你?誰叫你在那裡埋汰老哥,一邊待著去,我跟你講,欠債的才是大爺!” 人群散開,他晃晃腦袋,才想起來介紹莫陸: “這是老哥我一見如故的好兄弟,你們這些狗東西快把壓箱底的寶貝擺出來,打骨折賣給他!” 莫陸此時已經在挑選第一個攤主攤位上那些骨片了。 許是被叫天道人這一攪和,這攤主也沒有維持那副雕像模樣,嫻熟地向莫陸推介: “我這骨符銘刻之術,乃是祖傳絕學,可以上溯至萬法天尊親傳。你看這枚水箭符,運用得當,可以刺瞎築基修士的眼睛!算你十塊夢晶如何?” 莫陸翻了一個白眼。 叫天道人聞聲趕來,蹄子一揮就把大多數骨片踢開,怒罵道: “好兄弟別信他,這狗賊學藝不精,手藝稀鬆。除了迷霧符外,十塊骨符能有五塊是廢物,還敢擺出來賣?” 兩人對噴之際,莫陸掂起一塊迷霧符,觀看其上銘刻的禁制。做得確實不錯,禁制排列有獨到之處,催發後能放出十米左右的迷霧,隔絕探知。很適合莫陸裝成煉氣低階修士時使用。而面對築基境的修士時,也能用來遮掩屍體,讓自己死得沒那麼難看。 莫陸用三塊夢晶換了六枚。 其他的骨符雕得不怎麼樣,莫陸一一指出禁制斷連勾錯之處,噎得那攤主說不出話來。 瞧見這對頭語塞,叫天道人更加興奮。他拉著莫陸去各個攤位一一掀他們的老底。 “好兄弟,這老頭的醉仙酒以次充好,倒是旁的那塊壓攤的石頭不知是用何法煉的,看上去神紋內斂,頗為不凡。嗨嗨,鬆手,你都擺出來了,還不能賣?再要拉扯,信不信老哥我出去嗷一嗓子,說你賣假酒?” “他的攤子不用看了。別人是十件假貨裡藏著三四件真貨充門面,他是十足十的假貨。盡是些破爛玩意兒,塗了一層寶光,假造些氣息,裝作是神物。專騙那些個自命不凡一心撿漏的毛頭小子!” “這催生夢晶的秘籍別買,老哥我買過,屁用沒有,倒是睡得香。嗨,你還敢擺出來啊?” …… 這條巷子裡假貨確實多,但除了那個專門騙小白的攤主外,其他攤位都或多或少有一兩件值得一觀的物件。叫天道人顯然知道其中門道,和攤主對噴之際,盡數挑出來供莫陸選擇。 莫陸很是發現了幾件讓他眼神一亮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價格不貴。 等莫陸從最後一個攤主手中收購一罐子蠱蟲後,巷子到了盡頭,叫天道人也噴爽了。 他弓起脖子,將頭顱從攤位上伸出來,得勝地高昂,驢臉都縮短了不少。 “走吧,叫天老哥。這次夢界聚會快結束了吧。還有什麼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