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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人為何要讀書?

灰袍老者聞言,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沉聲道:“秦公子過謙了,若真如公子所言,你既沒有名師指導,也未曾參加科舉,連個秀才都不是。”

“僅憑數年淺嘗輒止之讀,又如何能吟詠出那般意境深遠、字字珠璣的詩詞來?此等才情,實乃令人難以置信。”

左文軒聞言,神色一凜,連忙上前一步,溫言卻堅定地勸阻道:“恩師,此言差矣,秦兄弟之才情,學生親眼所見,實乃天縱奇才,豈能輕易猜疑?”

王真卿見狀,立即上前一步,勸慰道:“老徐,不得無禮,你我相識多年,雖然我們兩家書院多有摩擦,但我勸你收起不該有的心思。”

“秦公子之才,猶如皓月當空,不是誰都能輕侮的,你我身為師長,更應該誨人不倦,共築大夏文學之輝煌,而非以狹隘之心,損人利己。”

那灰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文瀾書院的院長徐長山,也是左文軒之授業恩師,他一直以有左文軒這樣的愛徒而驕傲和自豪。

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踩著自己的得意弟子上位。

徐長山冷哼一聲,毫不掩飾嘲諷之意,冷笑道:“秦公子若是不能自證清白,我看這場比鬥,也不用比了。”

隨即,他瘋狂給其他弟子使眼色,表示快來撐場子。

先前那位言辭尖刻的書生,此刻按捺不住,挺身而出,聲音洪亮如鍾,振振有詞道:“徐院長說得不錯,秦公子所做的這首詩詞,未必出於你手。”

文瀾書院內的眾學子,聞聽此言,猶如風捲殘雲,紛紛應和,言辭間不乏譏諷之意。

“正是,你連個秀才都沒考取,怎會做出此等意境高遠之作,絕對是抄襲別人之作。”

“哼,原是抄襲他人心血,實乃讀書人中之恥。竟還妄想與我左師兄一較高下,簡直是夜郎自大,貽笑大方。”

“……”

阿月和梁紅玉等人聞言,臉色驟變,怒不可遏,毫不留情地痛斥這些書生無恥,竟連素來以風骨著稱的文瀾書院也未能倖免於難。

秦昊卻似置身事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彷彿並未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輕輕擺手,動作中帶著幾分灑脫與從容,笑道:“徐老先生,在下心中有幾許疑惑,百思不得其解,願聞老先生高見,指點迷津。”

徐長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自得之色,他輕撫著斑白的鬍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道:“但說無妨,老夫平生所學,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昊嘿嘿一笑,那聲音中帶著幾分狡黠與期待:“在下斗膽一問,人為何要讀書?”

此言一出,不僅王真卿,周遭學子也不由得凝神細聽,期待著這位當世大儒,能引出怎樣一番獨到見解。

徐長山冷哼一聲,不屑道:“我還以為你能問出什麼高深的學問呢?豈料你連為什麼讀書都不知道,真是可笑至極。”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給我聽好了。讀書識字,知禮儀,明道德,懂大義。《大學》言:大學之道,在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秦昊淡淡笑道:“徐先生不愧為當世大儒,引經據典,頭頭是道,實屬不錯。”

“那麼爾等讀書人,是否做到了知禮儀?明道德?懂親民?”

言罷,他掃向在場眾人,繼續說道:“諸君飽讀詩書,自然是知禮儀,明道德。然而,我卻沒有看出你們哪裡親民了。”

徐長山搖了搖頭,傲然道:“你大錯特錯,我等親民,只是你未曾看到罷了。”

“你看到的只是我們未曾為災民發聲,你看到我們未曾為國獻策,但你卻忽略了我們也做詩詞歌賦,在億萬百姓之中,廣為流傳!”

“一首送別詩,寄託了多少人離別時情感?一首思鄉詩,慰藉了多少遊子四處漂泊的孤苦無依?”

“一首邊塞詩,激起了多少守疆將士們百折不撓之心?哪怕是婉約小調,花間小詞,也能慰藉人們之情感!”

“我們做詩詞,難道不是為百姓發聲?難道不是親民?”

此言甫落,在場的學子掌聲雷動,連綿不絕,由衷地產生了共鳴。

先前那位言辭犀利、略帶刻薄的書生,此刻更是難掩心中激動,他猛然拍案而起,拍馬道:“院長一番高論,振聾發聵!我等親民,只是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秦昊不得不讚嘆,徐長山不僅口才了得,更將文人墨客筆下那細膩入微的情感與壯志凌雲的理想,化作了直擊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