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璟上了樓,從衛生間一直往裡走,拐彎又是一條走廊。 大部分人出了衛生間就左拐回到大廳,幾乎沒有人專門來這條走廊。 豬肝色的大門都緊閉著,連個窗戶也沒有。 他走到盡頭的房間,看到門口有幾輛酒店推車,上面是堆起來的床單窗簾各種雜物。遮擋了半個門,頂上正寫著“倉儲間”。 但他沒推門,原路返回,掏出手機就給江時衍打電話。 “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關機了竟然? 聊嗨了是吧。 溫璟經過衛生間,進去找了個隔間,頭腦冷卻下來覺得不對。 江時衍的手機在這個節骨眼關機,還有那張紙條,的確是他的字跡。 他又打了一個,依然關機。 溫璟立馬出了廁所,在二樓一樓翻了個遍,都沒有江時衍的身影。 他掏出手機打給小張,“你家老闆去醫院了嗎?” 小張正在補覺,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醫院?王經理病危了??” “不是,我們在晚宴,我突然找不到他了,手機也關機了。” 小張這回是徹底醒了,“噢老闆熟人多,估計又和哪個人坐下喝上了,手機……今天在醫院的時候,電量就不夠了,老闆沒顧得上充,可能是沒電關機了。” 溫璟稍稍安心了一些,“這樣啊。” 他掛了電話,也無心交際了,四處走走看看。 可心裡就是忽上忽下的,想了想還是又去了一趟倉儲間。 溫璟盯著門口,總不能真的在這裡吧。 ……不能是被綁了吧??被捆住了手腳,嘴上也貼著膠帶! 不會不會,江時衍說了沒人敢搞他。 那是……死變態想搞點什麼play? 正經場合,江時候不能那麼猥瑣吧。 他頭腦風暴了一波,最終還是抬手,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請進。” 真有人回答。 不是阿衍的聲音。 溫璟立馬退後準備撤,說時遲那時快,兩個粗壯的胳膊突然從門縫裡伸出來。 兩秒後咔噠一聲門合上,一切恢復平靜。 “就說他會來吧,賭贏了。” 坐在餐桌主位的人正優雅地擦著嘴角,笑聲宛如潺潺流水,聽起來愉悅得很。 溫璟站在門邊,視線掃過房間裡豪華的裝飾,這哪是什麼倉儲間,分明是一間高檔套房。 他抬腳踱步過去,拉開椅子,很隨性地坐下,“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哥哥一聲?” 溫峻把擦過嘴的紙巾丟開,又笑了幾聲,“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居然還記得我呢。” 溫璟笑著點頭,“當然。” 溫徐啟二婚老婆的兒子,養到12歲時被送去了國外,中間只回過一次,溫璟在17歲那年見過一面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了。 剛剛進門時,他在看到對方的臉時驚愕了片刻,轉瞬便反應過來。 當年他還聽過一個訊息,說溫峻不是他二叔的親兒子,和二老婆結婚時,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好幾個月了。 有人攛掇說去驗個DNA不就明瞭了,可這不明擺著不是信了那些鬼話麼。 大家覺得他這是喜當爹,礙於面子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當爹。 所以這才送去了國外,眼不見為淨。 溫璟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但他更傾向於假的。 如果不是親父子,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找哥哥吃飯,一通電話不就好了嗎,何必這麼麻煩?”溫璟勾著唇說。 “嘖嘖,你都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難約,溫總每天早出晚歸,人都逮不到,想找你吃頓飯,只能借用一下你情郎的名諱了。” 溫峻晃著杯裡的紅酒,閉眸深深嗅了一下酒香,“江時衍這個名字,還真是好使呢。” 一旁的服務生禮貌地遞來一杯酒,溫璟接過,看著裡面猩紅的液體,也微微晃動了一下。 “你還真是喜歡他啊,”溫峻睜開眼睛看過來,“哥哥。” 溫璟不知道現在江時衍人在哪裡,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但一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 從進門起他就察覺出不對勁,這個見面方式,可不像是什麼兄弟重聚的感人場面。 他捏著酒杯的手指收緊,忽地笑容明朗,“逢場作戲罷了,誰還沒幾個解悶的人呢。” 溫峻擺了下手指,“但一定他最有意思吧,這麼說起來,還是我爸成全你了呢,可惜他的付出,換不來你的一點感激啊。” “哥,你不是最顧念親情嗎,接過公司轉身就踢了兩位叔叔,不怕遭報應嗎?” 溫璟更加確定這就是親父子倆,一樣的不可救藥,到底是有多沒良心,才能說出這樣顛倒黑白的話。 “溫峻,原本我是想好好和你聊一聊的,但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把這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公司出事後,你爸可是立刻捲款跑路,幾乎掏空了溫氏,才讓公司內部徹底癱瘓。” 如今哪來的逼臉來和他說“感激”之情? 溫峻攤了攤手掌,“話不是這麼說的,堂哥。我爸這是及時止損,為你保留資產。” 溫璟譏笑一聲。 真是親父子倆,連這不要臉的話都能說的一模一樣。 “事到如今,又能怎樣呢?”溫璟說。 溫峻重複著他的話:“是啊,又能怎樣啊,一切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