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張志遠最想做的就是扭頭離開這裡，重新找一個愣頭青來來合夥做這一單生意，可楊洋剛才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而且還有意無意的點破了張志遠和他們的主任、書記之間的那點勾當。 如果這時候他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保不齊楊洋就會張著一張破嘴在這一片到處亂講。要知道，有些事大家雖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說出來和不說出來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 張志遠現在雖然是副主任，可副主任下面還有科員，科員下面還有辦事員，辦事員下面還有工勤，工勤下面還有臨時工，大家的那雙眼睛可都是朝上面望著的，誰的屁股坐歪了一點，誰的嘴巴張大了一點，誰的手伸得長了一點，大家心裡其實都有一本賬。一旦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區政府紀檢委的信箱裡就可能會又多出一封匿名信來。 張志遠雖然對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兒有足夠的自信，確保每件事都做到了滴水不漏，可再幹淨的幹部也怕紀檢調查呀！如果在這個爭奪主任職務的關鍵時期，張志遠被紀檢部門調查，這一來二去，那他的主任夢可就真的要徹底破滅了。 這一次，主任的位置他勢在必得，不能因為流動攤位這點小事，就讓他競爭主任這件大事出現任何意外，否則就太得不償失了。 張志遠雖然也知道，就算有人舉報他，紀檢部門也不一定會根據舉報材料上面反映的情況對他進行調查，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要調查呢！他不能去賭，也不敢去賭！ 訴說完自己的苦衷後，張志遠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楊洋，希望她能答應三七開的條件，那樣的話，他多少還能截留下不少的好處。 一直等到第二支菸抽完，楊洋才抬頭瞅了一眼張志遠，眼睛裡透出的全是漠然。 張志遠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看楊洋這副樣子，三七開可能還不能滿足楊洋的胃口。 他現在很想扇自己兩耳光，早知道會如此，還不如找一個熟人就按照三七開的條件把這事給辦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被楊洋逼得進退兩難。 “楊洋，咱們也不是外人，你就給我一個痛快話，你覺得多少合適！”張志遠也是被楊洋逼得急了眼，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攤著手問道。 “張大哥，你別急眼啊！咱們這不是談得好好的嗎！來，坐坐坐，抽根菸緩一緩！”楊洋抽出一支細長的香菸遞給了張志遠。 張志遠接過香菸，點燃後就抽了起來，可原本輕柔淡雅的煙味吸在他的嘴裡，就只剩下了一種酸酸的苦澀了。 看到張志遠坐立不安的樣子，楊洋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於是開口說道：“張大哥，你我都知道，流動攤販的事不過就是一錘子的買賣，明年辦事處到底還會和誰繼續簽約還真就說不一定，我也不指望靠這玩意兒持續不斷的賺錢，所以，這第一年的利潤嘛。”楊洋故意停頓了一秒後才繼續說道：“我看，張大哥就讓給小妹得了。” “這不可能，我忙前忙後了一個多月，到頭來啥好處都沒撈到，楊洋，如果這就是你的底線的話，那咱們今天就到此為止，沒什麼好談了。”張志遠怒氣衝衝的說完，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沙發上，擺出一副隨便你怎麼地的模樣，這哪裡還有半點辦事處副主任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地痞流氓的德行。 楊洋把之前宋陽偉接的白開水又端了起來，遞到張志遠面前笑著說道：“張大哥怎麼會空忙一場呢，流動攤位的事兒是你一手操辦的，這可是誰都搶不去的大功勞。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既然沒有別人插手，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說你在裡面有點什麼利益糾葛，那這個責任是不是也只能由你一個人承擔呀！張大哥，現在可是你高升的關鍵時刻，可千萬不要為了這些蠅頭小利，耽誤了大事兒啊！” “這。”楊洋這番話，再一次戳中了張志遠的要害。 為了這麼一年幾萬塊錢就丟了主任的帽子，這筆買賣傻子都知道不划算。張志遠僅僅皺著眉頭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時，宋陽偉也買完菜，雙手提著幾包塑膠袋回來了，他一進門就想著給楊洋和張志遠打個招呼的，可一見兩人的臉色不對，現場的氛圍也不正常，宋陽偉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目不斜視的直接提著菜朝後門的灶臺房走去。 來到後門的灶臺處，宋陽偉反手把後門給關上了，隨即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他猜測，兩人是因為討論流動攤位利益分配的事才鬧得不愉快的。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他的印象裡，張志遠這人還算不錯，至少對他沒有什麼壞心思，有了流動攤位這種好事還能第一時間想到他。從內心來講，他是不想看到楊洋和張志遠為了流動攤位的事鬧矛盾。 但現在兩人已經這樣了，宋陽偉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嘜頭收拾起飯菜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宋陽偉端著熱氣騰騰的炒菜探頭探腦了走了進來，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副緊張激烈的場面，而實際上的畫風卻把宋陽偉驚得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