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大怒,心道:“死丫頭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如此輕視於我。”雖然憤怒,理智不失,又想她剛才一點力量都沒有,怎麼一摔倒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難道有高手相幫?看向臉色漆黑的周蒼,一個乞丐模樣的青年,左腿還打著木架固定,怎麼看也不像是“高手”, 他思忖一會,不似師妹般處處保持身份,長劍忽然挑出,急刺嶽曼婷的頭頸。嶽曼婷舉劍擋架,風行劍法輕靈之極,早已改削她左膀。嶽曼婷忙翻劍相護。風行又已斜刺她右肋,接連七劍,勢若飄雲流風,始終不與嶽曼婷的長劍相碰,只是發揮自己劍法所長,不令對方有施展內力之機。 嶽曼婷左支右拙,登時疊遇兇險。她的武功劍法本就差勁,遠遠不及風行,再加雙足又不敢移動,變成了只守不攻。又拆數招,風行劍尖閃處,嗤的一聲,在嶽曼婷右大腿上劃了一小道口子;藍月天宮第二代弟子中劍法拔尖高手,一劍得手之後,發現師妹跟不會武功平平,心下奇怪之餘更不容她有半分喘息之機,隨勢招招進逼,嶽曼婷“啊”的一聲左肘又中了一劍。 嶽曼婷痛得大叫道:“喂,你再不幫我,眼睜睜瞧著我給人殺了麼?”風行心繃緊,連忙退後兩步,橫劍當胸,四下一看卻不見有人,當下長劍顫動,劍尖上抖出朵朵劍花,又向嶽曼婷攻去。 嶽曼婷急舞長劍,連擋三劍,風行心有顧忌,劍招去得不甚快,她尚能勉強擋架,盡然如此,這當兒對她卻已然算眼明手快,招招間不容髮。風行讚道:“小師妹,想不到你還有這些本事,一定是你施展迷術勾了師兄的魂,是那個不爭氣的傢伙偷偷教你的?” 嶽曼婷不肯吃虧,回罵道:“風師兄,不是你教我的嗎,怎麼忘記了?”風行後來居上,年紀不大在劍法上卻有相當深的造詣,口中說話,手下絲毫沒閒著。嶽曼婷天資聰慧,終究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又怎能與風行相比,說話卻分了心但覺手背上一痛,長斷劍已然脫手飛出。嶽曼婷“啊”的一聲驚呼,風行第二劍已刺向她的肋下。 龔陽一直在旁袖手觀戰,心中一直在想盧師兄與藍月天宮翻了臉,事後他們必然尋我算賬,得向他們表忠心才得,這時看出便宜,手中無兵器,一招“斗轉星移”,兩拳便向嶽曼婷膀上打去,同時雲霓也咬牙閃身過來,伸腿橫掃嶽曼婷下盤。 嶽曼婷只嚇得一顆心幾欲從腔子中跳了出來,但覺全身炙熱如墜火窖,空手去拍風行的長劍,便在此時,臂膀中拳,兩腿被踢。卻聽得“啊喲”“唉呀”兩聲慘叫,龔陽和雲霓一齊向後摔出,風行手中長劍脫手飛出。 原來周蒼眼見情勢危急,霎時間將全身內息急速送入嶽曼婷的體內。他自身雖無修煉得多少內力,但長久以來留在丹田的外來力量會集,威力當真不小,於是風行的長劍、龔陽的雙臂手骨、雲霓的右足腳踝,分別脫手或折斷。三人目瞪口呆,一時都怔住了。 難道撞鬼了?三人你望我,我望你。 風行只感匪夷所思,難道世上真有鬼?他四顧環視,沒有一個人影,愈想愈是心寒,陡然全身汗毛倒豎叫道:“有鬼啊,鬼啊!”轉身便奔,連師妹也不管。片刻之間,已奔得老遠,藍月天宮輕功之佳妙,確是武林一絕。 雲霓大叫:“師兄等等我,等等我。”極怕嶽曼婷乘勝追擊,但她腳踝折損,無法如風師兄這般飛馳遠去,一腳深一腳淺在雪地裡行,每一步中都擔著一份心事。 龔陽雙臂手骨斷折,腿足卻是無傷,看了一眼盧師兄屍首,默默唸叨幾句,咬緊牙關,獨自離去。 嶽曼婷得意之極,哈哈大笑,說道:“算你們走得快,不然都得留下小命。”突然間雙腿一軟,摔在雪地上。原來周蒼眼見三個對頭分別離去,當即縮手,放脫她的足踝。充塞在嶽曼婷體內的一股深厚真氣驀地裡解去,她便全身虛脫,四肢百骸再無分毫力氣。周蒼一驚之下,便即領會,不再管她。 嶽曼婷歇息一會,瞧向周蒼,好一會才道:“是你救了我。”周蒼不太願意跟她相認,既不說話,也不點頭,兩眼露出白痴般的光芒,似乎根本聽不懂她的說話。 嶽曼婷連問幾聲不得回應,站起身來,慢騰騰走過去拾起一柄單刀,行至雷定身旁,雷定臉色烏黑,雙目張得大大,驚慌痛苦之意盈眶,全身散發出一陣陣腥穢之氣,這股氣衝入嶽曼婷鼻中,感覺相當熟悉,腦海之中突然現出傻蒼的模樣,那時他給什麼桂林草上飛打了一記黑血毒蠍掌,也是這般的臉色漆黑,七魂不見三魄。 嶽曼婷回過神,刀尖對準雷定,冷冷地道:“雷師兄,你跟我鬥,讓你跟我鬥。”雷定張嘴呀呀道:“小……師妹,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求你看在……在……同門之情份上,饒……饒我……”話末說完,嶽曼婷手中單刀卟的一聲輕送,刺入雷定心窩。 “雷師兄,黑血毒蠍掌無藥可救,與其活著痛苦不如我送你一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