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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瘋子

陳孤芳不辭而別,這樣也好,避免了相處的尷尬,還想向她打聽冰冰的訊息呢,只她傷得那麼重,傻蒼有些擔心,正沒個計較處,突然想起,鄭秀媚父女不是被她的劉師伯和趙師叔帶至武夷山虎王莊嗎,眼下我便在武夷山腳下,何不去瞧瞧他們?伸手入懷取出鄭耀宗擲出去的麵餅,自己雖在黑雲堡、黑水莊以及極樂聖地遭遇無數兇險,但這塊堅實麵餅卻始終沒有丟棄,此時握在手中感覺沉甸甸的,心想:“謝大哥要我日後有機會還回此餅,以報答的救命之恩,此時不正恰逢其時?” 說去就去,出了陳家大宅,向路人打探清楚武夷山百虎門的所在,徑直北上。 一路風塵僕僕,這一日到了崇安縣。那崇安古稱建陽,雖是山區縣,卻也甚是繁華,端的是物產豐盈,車水馬龍。傻蒼到得縣裡,已是日落黃昏,腹中飢感湧上心頭,見大道十字路口有間四層樓的高大客棧,一二層酒樓,三四層住宿,簷下金扁招牌上寫著“虎王客棧”四個銀漆大字,樓內人聲鼎沸,食客如織,廚房裡刀板聲、起鍋聲此起彼落,酒肉香氣陣陣噴出。 傻蒼心道:“這客棧的招牌叫虎王客棧,不知與那虎王莊有無關連。”伸手拍了拍袋中十幾兩紋銀,心想多時未喝灑,今日須得盡歡才行,喝醉便在此休息即可。當下將拍了拍衣衫上塵土,步入大堂內。 櫃檯後的師爺見他面黑飢瘦,鬍子拉碴,衣裳發出一股老大的味道,十分的不喜歡,說道:“小哥,本賓館環境設施一流,被鋪每日清洗,還包早飯,口碑極佳,但收費也是令人咋舌,你不嫌價錢貴麼?” 傻蒼一聽,心說:“那日剛從珠江口登上陸地,便遇到那狗眼看人低的小二,現下也是一般不例外,當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好在脾氣火爆的老熊不在,要不然夠你吃一壺。你這招牌叫做虎王客棧,氣勢雖是十足,但有虎王之勢卻無容人之量,虛有名錶而。”哈哈一笑,道:“只要乾淨,環境服務對得住價格,多貴小爺都消費得起,給我一間上房。” 師爺心道:“瞧你滿身汙穢,還要求乾淨,真是奇了怪了。”頭也不抬說道:“現只餘上房,一日一兩,先收押金二兩銀子,多退少補。”傻蒼丟擲一綻銀子,說道:“這兒估摸少不了三兩,都押著罷。” 入了房間梳洗一番,到樓下吃飯。二樓乃是雅座,桌圓椅高,間距甚寬,地板潔淨光亮,簡直可以映出人影。座上食客男的腰粗肚圓,油光滿臉,女的衣飾寶貴,打扮得體,十有八九都是富商大賈,官宦人家。 傻蒼尋了一張小桌坐下,小二瞧了他的鄉下仔模樣,打心底瞧不起,端來茶水後竟然自顧忙去,隔了良久才送上酒菜,傻蒼心下生惱,忍不住暗罵道:“可惡,呆會得叫你們吃些苦頭,如此待客之道,簡直氣煞我也。”一個人邊吃邊喝,他酒量雖佳,卻經不住喝水般海喝,一個多時辰後便頭暈眼眩,結了賬上房睡覺。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日,迷迷糊糊中忽聽得樓下一陣喧鬧,鬨鬧聲陣陣,一個男子聲音哇哇大叫而來。 傻蒼翻身起床,伸了個懶腰,探頭往下看得清楚,只見一個瘋子滿臉泥垢,頭髮散亂灰白,臉上、衣上、手上全是鮮血,手中抓著一柄剪刀,哭一陣,笑一陣,一會側身打轉,一會翻筋斗,指手劃腳,原來是個瘋乞丐。旁觀之人遠遠站著,臉上或現恐懼,或顯憐憫,無人敢走近他身旁。 只因傻蒼以前曾是個傻丐,對那瘋丐多了幾分同情之心,只見他指著“虎王客棧”的招牌詛咒,叫道:“史老闆,你全家富貴啊,生仔無屎忽,我老頭子給天磕頭,叫老天爺生一雙惡眼保佑你全家暴亡。”說著跪倒在地,登登登的磕頭,撞得額頭全是鮮血,卻似絲毫不覺疼痛,一面磕頭,一面呼叫:“史老闆,你陰鷙事做得多啊,今夜有厲鬼光顧,吊死鬼,淹死鬼,斬頭鬼,餓死鬼都來向向你請安問好,百鬼千魂齊來向你祝賀啊。” 客棧大堂裡慢慢走出一人,手執算盤,紫金錦袍,似是掌櫃模樣,走到瘋子跟前罵道:“朱崩牙,你他孃的再賣瘋胡說八道,立即打斷你的雙腿,識相乖乖回去,活長一年半年不好。” 那朱崩牙全沒理會他,又罵又哭,向著蒼天磕頭。掌櫃的一揮手,酒樓中走出四名彪悍漢子,其中兩名一個伸手搶過他手中剪刀,另一個抓著他後背衣服往外拉扯。 朱崩牙登時雙手雙腳亂蹬亂爪,呼天搶地,漢子鬆開手後,他掙扎著爬起後朝天哈哈大笑,笑中夾雜著罵聲。 傻蒼暗暗嘆一口氣,回身洗梳,下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吃早飯。 那朱崩牙仍站在街邊,笑聲已停歇,半晌不言不語,突然坐在地上,雙手拍地大哭,號叫連聲:“我那瑗妹女兒,你一生過得好苦,你活得這麼累,老天爺沒生眼睛呢,讓你受屈受辱,我便送你一程,瑗妹啊,你到了閻王殿上,可要跟判官老爺說清楚,你可沒偷史老爺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