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蒼看得黃騰那奸險神氣模樣,怒火填膺,抬手狠狠一拳往黃騰頭上打去,直將他打得鼻血直流,翻身撲倒,但還覺不夠解氣,一腳踩在他頭上使勁踐踏罵道:“臭王八蛋,忘恩負義的傢伙,我們將你從餘姑娘手中救出來,指你一條逃生路徑,你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處處欲置我們於死地,我們跟你有何深仇大恨?若不是我們命大,早不知死了多少回,有你這樣對待恩人的嗎?” 黃騰一張俊面雖被踩踏得亂七八糟,頭破皮傷,塵土入肉,披頭散髮,血水淋漓,鬼不鬼人不人可仍然嘴角輕挑得意非凡,好像是在嘲笑他無能,傻蒼愈瞧愈怒,頭殼頂似要冒出煙來,抬腳便欲踢爆他腦袋,踢出去的一剎那突然想起這人萬萬死不得,死了各人都要完蛋,立時將腳抬高兩分,擦耳而過。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為防他再逃,傻蒼將其腿骨及手骨盡數折斷,眼見他痛得入心入肺,全身被汗珠浸溼,但臉上表情依然一付高不可攀模樣,不禁暗暗驚心“周公之瞳”魔力巨大,如此狠狠折磨於他也未能將他從夢中喚醒。 傻蒼突然有不祥之感,怎樣才能將美夢中的他們叫醒?如叫不醒,那他們的下場會是怎麼樣?洞中地面上躺了十幾付爛得不成模樣的骨骸,塵土半掩,碰一碰就散架,既有人的骨骸,也有動物的骨骸,相信是千百年來被“周公之瞳”攔截下來的犧牲品。如果一直醒不來,眼前的骸骨就將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傻蒼走下石階來到壁畫前,畫上的周公與兩名新娘仍靜靜立在畫裡,簡單線條勾勒出的周公形像沉穩睿智,雄渾古撲的畫風撲面而來,傻蒼被他雙眼盯著,心下怦怦而跳,自嘲說道:“幸好我不是那個狐仙,不然這時早就露餡。” 突然傻蒼一聲大叫:“周公眼珠會轉!”是的,最先還在水裡時,傻蒼已然覺得周公盯著他看,現下站在壁畫跟前,仍然覺得他在盯著自己,這是幻覺還是當真被盯上了?傻蒼慢慢移至巖洞上,發現周公的雙眼似乎跟著他轉,仍然盯著他。傻蒼定了定神,再次走到周公面前,仔細看他眼睛,這時看清楚,周公雙眼並沒有對著他看,而是瞧著轎旁的兩位新娘。 傻蒼松了一口氣,“幻覺,幻覺,石人的眼珠怎麼可能會轉,一切都是幻覺。”他轉身離開,緩緩轉頭,猛地心底一寒,全身汗毛直豎,周公兩隻石眼,正緊緊地盯著他! 傻蒼嚇了一跳,急奔上巖洞,拍著胸口叫道:“見鬼了,見鬼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石畫被人落了障眼法?怎地走近看沒事,離遠看卻那麼古怪?傻蒼把心一橫:“去他奶奶的,管他有盯沒盯,小爺我將你兩隻眼珠子挑出來,瞧你還能拿什麼來盯著我瞧。”膽生毛的傻蒼打定主意,接過謝霆手中的烏蠡刀,又走至周公跟前。 傻蒼起挑周公石像眼睛之意,並不是單純因他盯著自己看,更出於喚醒處於美夢之中的眾人之考量。要破解美夢之厄的羈絆,須得知道妖法原理,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可眼下的他全無頭緒,唯一可以一試的辦法就是攪毀石像斬斷眼線,這其實也是無奈之中的選擇。 吃了白蛇肉瘤的傻蒼神力驚人,烏蠡寶刀來回幾下斬劈便將周公砍得面目全非,兩隻眼珠子更被斬削掉只留下兩個淺坑,破壞完周公面容後,他還意猶未盡,提刀再砍兩位新娘,石屑紛飛,嘴裡說道:“既然已得罪了周公前輩,那也不差你們兩個。”片刻之間,這幅“周公斬狐仙”壁畫被傻蒼破壞怠盡,若不細看,絕對看不出此處石壁上曾有一幅維妙惟俏的石畫。 可石畫破壞之後,謝霆等人並未如願醒來,壁畫已然盡毀,再無絲毫蛛絲馬跡可尋,傻蒼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尋思:“到底如何才能令他們從夢中醒來?難道就任由他們在這兒化為一堆白骨?不,不,如果想不出辦法,我就留下來陪他們。”可細思良久,無絲毫端倪可言。 傻蒼走到黃騰身邊蹲下,細瞧其臉容神態,雖頭部邋遢汙穢不堪,甚至臉皮痛得扭曲,卻無法掩蓋他那精緻秀美的容貌,不禁稀奇,嶽姑娘說得不錯,他太美了,已然超出人類極限,簫姑娘還說他不是人,如果他不是人,那他會是什麼動物?狐狸精還是黃大仙,抑或是狍子精、狸子精? 他和人類交配,其後代可能是人,也可能是蟲子,由此推斷,黃騰應該是條蟲子精,蟲子精,呵呵,想不到蟲子也能成精,這世界真是亂了套,亂成一鍋粥。 傻蒼苦笑著走到紫皮鮫人跟前,細看他模樣,越看越是疑惑,這個怪模怪樣的傢伙,怎地以前好像見過,怎地如此眼熟?傻蒼想起之前聽簫冰冰她們所說,紫皮鮫曾被冰螢觸碰上,隨後翻滾入水,誰也不知他死活,原來竟然活了下來,看來這傢伙有點兒邪門道。又這傢伙在夢中向黃騰獻媚,道曰已成功阻撓我們一夥人離開,由此看來,他是黃騰派來截殺我們的,與飛天虎是同一類貨色。本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