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鍵直達 周蒼倒也沒強求,“好罷,你留下等援軍到來。”沈括卻道:“王老弟,若他們有人回來,將下面幾人之死賴到你頭上,你可應付得來?” 王詩衝聽罷打了個寒戰,橫豎都死,何不乾脆死得壯烈?咬咬牙,縱身跳入溫暖泉水中。他與沈括都會游泳,往下潛約丈半深,池壁有一洞,鑽進去潛游五丈左右便出了水面。 出水後的道路是條可容納一輛馬車通行的甬道,甬道傾斜往下,每隔一段距離石壁上掛得嶄新燈盞,油量充足,顯然西夏人為方便進出掛上。 約莫下至山腹處,有激流奔騰之聲傳至,耳膜震動,再往下走一段路,水聲中隱隱夾雜著呼喝,周蒼回頭作了個安靜手勢,躡手躡腳下行六七丈,眼前陡然開闊,一個諾大山洞出現身前。 洞內刀光劍影,呼喝不絕,六名西夏好手正圍攻一名老者,老者寬袍大袖,鬚眉皆白,奔躍若飛,頗有出塵之態,以一敵六仍不落下風。 七人相鬥之旁是條是乾涸地下河,一股巨大激流自山壁上一個圓形洞口噴薄而出,衝出四五丈遠,落於石灘上發出轟隆巨響,水流彙整合潭,翻翻滾滾往地下深處洩去。 見殺西夏人者非矇頭神君,老者是友非敵,周蒼先自鬆一口氣,大踏步走出,喝道:“以六打一,好不要臉。” 六名西夏人並不鳥他,或說根本沒空理會他。 周蒼抽出背上逆刀,正欲加入戰團,忽聽那老者道:“小朋友,快去解決下面的人,這兒我能應付。” 下面?周蒼聞言奔至河岸一看,只見對面石壁又現兩個圓形出水口,自內噴出兩股激流,愈發增大!三股水流彙集,氣勢更加磅薄,雖打鬥近在咫尺,吆喝聲已不可聞。 這還得了,一個出水口已引來巨量黃河水,再開兩個口子,豈不把整條黃河水都引至汴梁地區?這夥西夏人好惡陰險,多年的邊境戰爭打不贏,便想出這麼一條水淹敵國首都的惡毒詭計。 周蒼只氣得血脈賁張,手提逆刀跳下一丈多深的河床,左右看看,看得右首山壁上有一虛掩石門,內有微光透出。他雖激憤,卻不失謹慎,確認安全後方推門進入,拾階行得四丈餘高,眼前是一座巨大石室,扎扎嘰嘰之聲響徹於室。 還未看清室內情形,一鞭一鈸自左右襲來,周蒼反應神速,一個斜竄躲開,手握逆刀展開反擊。偷襲者一道一僧,胖道士拿的是兩面銅鋒利銅鈸,瘦各尚持八節鞭,使的都是異兵奇器。 周蒼初以為兩人倉惶間拿錯兵器穿錯衣服,特別是胖道人使銅鈸,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乍見之下想笑,卻險些被銅鈸割成兩半被長鞭繞脖,不得不閉嘴凝神以待。 石室深處,一名留著三絡長鬚的老書生,痴痴看著牆上緩緩轉動的大石盤,嘴角挑起,露出一抹殘忍微笑,彷彿已看見百萬人口的開封府淹沒在滾滾洪流下,無數人流離失所,那哭爹喚娘、骨肉分離的悲慘哭聲,佛如天籟之音,聽得他如痴如醉,對身後發生的激烈的打鬥竟絲毫不覺。 周蒼深知敵人個個都是好手,甫一交鋒便使上屠殘刀上最厲害霸道的招式,配合刀經所傳最精微奧妙奧的變化,與僧道兩名敵人鏖戰起來,端的是一個天昏地暗。 但見鞭如龍,鈸如雲,龍穿雲,雲蔽龍,配合得甚是好看,可好看有個鳥用,隨著對手進入狀態,一鞭兩鈸,在金光中進退維谷,頻頻遇險,一顆顆血滴飛濺牆上,化成朵朵鮮豔無比的梅花。 進入狀態的周蒼心無旁騖,一雙眼睛只是盯著鞭與鈸,轟隆隆的水聲已進入不了他耳,逆刀與他,彷彿融為一體,刀之所至,心眼所達。 也不知過了多久,鬥了多少招,石室裡終於沒了動靜。站著的周蒼雙眼通紅,衣裳破爛,染滿大片大片血跡,有敵人的,更多是自己的。躺下的瘦僧胖道,一個胸口被刺穿,一個咽喉被劃破,皆已永遠睡了過去。 機括終於走到盡頭,扎扎扎聲停下,老書生也從幻境中回到現實,忽感鼻孔中鑽入一股濃重血腥味,轉過頭,眼前所見將他嚇得心臟幾近破裂,蹬蹬蹬往後退,靠在石盤上。 一個臉目沉冷的青年,提著把金色的刀,滴著血的刀,正指著他咽喉。稍遠處,王爺派來保護他的僧道都已倒下,身下一大灘血。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老書生陡見惡人,嚇得渾身發戰,顫聲問。 “快把水閘關閉。”周蒼冷冷道。 老書生呆了一呆鎮靜下來,臉上緩現冷酷表情,“我好不容易才引來黃河水造福開封百姓,怎能關閘?” 周蒼將刀尖抵至他喉嚨,惡狠狠道:“立即關閉水閘,不然取你狗命。” 老書生搖搖頭道:“為開啟黃河陽武閘口,我窮盡一生心血,現如今心願達成,死也願了。” 周蒼大怒喝道:“你把黃河水引到開封,要淹死多少百姓你知道嗎?”老書生一改之前畏縮恐懼神態,將逆刀視若無物,挺起胸膛大聲道:“我就是要淹死他們,淹死得愈多,我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