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建開兄”道:“加勤兄,這顆珠子確也稱得上顆‘夜明珠’了,想不到販夫走卒之徒,居然身懷這等寶物。” 嶽加勤道:“發光是發光了,夜明珠的名頭,卻還輪不到它。” “建開兄”道:“老兄此言差矣!你瞧此珠顆大圓潤,皎潔璀璨,世上那裡更有勝於此珠的呢?” 嶽加勤道:“吾兄未免少見多怪,兄弟就……”還待再說下去,嶽大小姐忽然插口道:“爹,你喝醉啦,怎地這般亂說話,快吃了飯去睡吧。” 嶽二小姐道:“爹,這些人沒見過世面,咱們有什麼好東西,自己知道就行,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嶽加勤笑道:“嘿,兩個女孩兒就愛管爹爹。”說著卻真的捧起飯碗吃飯,不再喝酒。 那“建開兄”又道:“兄弟今日總算開了眼界,這等夜明珠,吾兄想來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罷。” 嶽加勤冷笑道:“勝於此珠十倍的,兄弟也常常見到。” “建開兄”哈哈大笑,道:“玩笑玩笑!吾兄偏居一隅,又見過什麼更明亮的夜明珠來?” 賣餛飩老頭聽到了二人對答,大聲道:“世上若有更亮得此珠的夜明珠,我寧願把頭割下來送他當板凳坐。吹大氣又誰不會啦?嘿,我說我兒子也做個大商賈呢,你們信不信啦?” 眾人忙喝:“你不要命了,快閉嘴!” 嶽加勤氣得臉色發白發青,霍地站起,伸手進懷裡。嶽大小姐連叫:“爹爹!你作什麼?”嶽二小姐伸手拉父親的手,不讓他拿東西出來,可嶽加勤那裡理會,取了一隻三寸見方的牛皮匣子出來。 但見牛皮顏色深黑,也無異處。他大聲道:“喂,賣餛飩的,我這裡有顆珠子,跟你的比一下,你輸了可得割腦袋。” 餛飩老頭道:“若是老爺輸了呢?”嶽加勤氣道:“我也把腦袋割下與你。”嶽大小姐道:“爹,你喝多啦,跟他們有什麼說的?回房去吧!”嶽曼婷拉了拉父親的手,嶽加勤若有所悟,哼了一聲,把皮匣放進懷裡,轉身回房。 餛飩老頭見他意欲進房,又激一句:“若是老爺輸了,小人怎敢要老爺的腦袋?不如老爺便將兩個寶貝女兒嫁了給我罷!” 眾人有的譁笑,有的斥他胡說。嶽大小姐氣得滿臉通紅,一句話說不出,嶽二小姐雙眼射出寒光,一動不動盯著老頭。 嶽加勤氣得鬍子翹了起來,雙目圓睜,取出皮匣子緩緩開啟,盒子只開啟一條細縫,巳見耀眼一道彩光激射而出,待荔枝大小的珠子圼現在眾人眼前時,七色光芒閃爍不定,耀得眾人眼也花了。 嶽加勤道:“我這顆夜明珠,有個名目,叫作虹珠’,你瞧清楚了。” 賣餛飩老人湊近一看,見珠子光彩奪目,渾圓晶亮,潔白無暇,說道:“老爺的珠子好,根本不用比了。” 傻蒼見眾人言語相激,嶽加勤取出寶珠,心下已自了然,原來這幾人均是為這顆價值無法估量的夜明珠而來。 試問天下誰人不愛財,學武之士所以學武,無非是為了財為了名,有了一身高強武功,便須得有相應的錢財,付出的努力才算沒有白費。 此人有如此一顆寶珠,無怪眾人眼紅。他是個生意人,但就更有錢,也不可能購買得到,這“虹珠”卻從何處得來?這些人卻又如何知曉? 傻蒼初時不明眾人目的,現下既知他們是想奪寶珠,心道:“寶珠如此珍貴,人人都想得到,呆會兒必將有一場龍爭虎鬥,我瞧瞧能不能趁亂逃脫,若是被矮冬瓜,臭苦瓜得閒下來,我非遭受折磨不可,最後還得一命嗚呼。”登時留意起四周環境來。 但見寶珠一現,那“建開兄”、店小二、掌櫃、莊稼漢、車伕、賣餛飩老頭一齊湊攏。胖龍瘦虎雖未靠近,但也雙眼發直移不開去,傻蒼知道這八人均欲得寶珠,只是礙著旁人武功了得,這才不敢貿然動手,否則以岳家父女手無縛雞之力,這顆珠子早已被人奪去,那裡等得到今日? 嶽加勤恨那老頭口齒輕薄,於是說道:“知錯了吧,你的腦袋可割下來了罷?” 老頭把脖子伸長,說道:“請老爺取了去。”嶽加勤道:“要我割?”老頭道:“我輸了賠一條性命,難道還要自己動手,說實話,我可下不了手,你如不敢割,那還是先安在我脖子上好些。” 嶽加勤道:“誰說我不敢割,拿刀來。”當即車伕便拿了一把刀出來,交在嶽加勤手上。 賣餛飩老頭盯了一眼車伕,車伕倘裝不知。 嶽加勤手提鋼刀比劃,又放在口邊吹了吹刀刃,說道:“可不知能否一刀就把你腦袋砍下來,要是一刀不成,老頭子你便要多受點苦楚了。” 老頭臉上變色,卻強自鎮靜道:“你一刀割不下,讓我多受痛苦,我變了厲鬼可不會放過你,終生纏著你父女三人。” 那“建開兄”道:“老頭子,願賭服輸,嶽老爺可不信鬼神之說,你就省省吧。” 老頭怒道:“建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店小二道:“嶽大人,你不用怕,你把他腦袋砍下,我們立即用黑狗血澆他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