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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來客

在島上的這一年當中,傻蒼無時無刻不想離開,甚至想動手做一艘小船駛到海里碰運氣,但想到淡水問題不能解決,這個念頭終於放下來,可離島的願望愈來強烈,最近半年更是天天登上山頂,遙望四方大海,期望能碰上經過的商船或是打漁的漁民。 傻蒼立即大叫,運起氣力使勁吼叫,無奈相距太遠,海風又強,船上的人沒能聽到。 聽不到沒關係,傻蒼折下一根樹枝舉高揮舞,最後生起火來,把十分翠綠的樹葉扔進火堆裡,造出大量濃煙,只要是有眼睛的人,應該都能看見得到。 可是那條小船並沒有靠岸,竟然順著海流慢慢飄向東邊,離島越來越遠。傻蒼急了,飛奔著下山來到海灘上大叫大嚷,然船上的人似乎瞎了聾了,一點兒效果也沒,如是“阿炳叫狗,越叫越走”,只這一會兒,小船又遠了不少。 下回再有人經過這座小鳥,可不知是什麼時候,傻蒼再管不了許多,一頭扎進海里,逆波追趕,傻黑也毫不猶豫跟著下水,齊往小船游去。 好在那條小船速度不快,便只海上隨波晃盪,傻蒼傻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遊近小船,才發現船上似乎沒有人,傻蒼心下一冰,在山頂上明明見得三人坐在船上,怎麼現在就看不見了呢,難道是眼花?還是他們見到我追來都跳下水跑了? 帶著疑問,他加快速度,把手搭上小船探頭一瞧,自己既沒眼花,船上的人也沒跳海,只見三男一女四人睡在小船上,三人臉黃飢瘦,眼眶深陷,嘴唇發焦起皮,一人體型倒沒沒怎麼改變,都已然昏死過去。 原來不是漁民而是遇到船難逃生之人,與自己差不多。 傻蒼翻身小船,把傻黑也拉上船,船上有有槳,不過他沒劃過船,直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小船劃回岸邊,靠岸後立即爬上樹摘了七八個椰子奔回小船上,探四人鼻息,個個氣若游絲,都沒有死透,傻蒼大喜,戳穿椰果將汁液灌進各人嘴裡,終於有一人率先醒轉過來,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面板黝黑粗糙,臉尖額突,明顯是餓了良久之樣貌。 過不多時,另外三人也陸續甦醒過來,兩男一人四十歲上下,骨瘦如柴,身材卻甚高,如是一支竹竿,另一人乃是個青年,年紀與己相仿,臉上卻還帶著稚氣。 女子是個少婦,約莫二十五六年紀,柳眉鳳眼,模樣端莊清秀,垂眉低眼的,看似挺害羞。 四人對他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傻蒼在島上寂寞良久,突然多了四個夥伴,十分高興,拿來臘肉魚乾給他們吃,四人狼吞虎嚥把他的存糧吃了一大半去,看著他們意猶未盡,便到海里抓了魚回來,生火烤給他們吃,四人吃得肚子滾圓這才作罷。 傻蒼問起各人姓名,高瘦漢子叫盧青,黑膚漢子陳渭楚,稚氣青年陳渭漢,聽名字可知陳渭楚陳渭漢是兄弟倆。 陳渭漢雖然不知道餓渴了多少天暴曬了多少天,卻仍白白胖胖,實是令人驚奇,與其兄可謂楚漢分明。 少婦是盧青的老婆,叫孫小蘭什麼的,傻蒼也不便細問。 他們四人都是廣州番禺人,隨大船出海下西洋經商,不想航行途中商船撞上暗礁,大船沉沒,船上三十多人分坐三隻小船逃生,他們這一條小船上坐了十二人,小船上兩大桶淡水喝完之後,各人陸續渴死餓死,有人奈不住口渴,連海水也喝,可是越喝越渴,最後反而加快了死亡程序,更有忍受不住折磨的人跳海自殺,最後堅持下來的只剩下他們四人,具體過了多少天,四人迷迷糊糊也說不清。 盧青以為到了陸地,當得知這兒是一座孤懸海外的小島時,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但一條性命得保留,終究還是喜歡多過失望。 陳渭楚和陳渭漢沒想得那麼遠,在必死當中留下一條性命,高興得亂蹦亂跳,有吃有喝,那管以後之事。 各人問起傻蒼怎來這島上,傻蒼只簡單說是商船遇到風暴沉沒,他在海上飄浮來到小島上活了下來。隨後帶著眾人在島上轉了一圈,並安排四人在洞裡過夜。 一下子多上四人,小島頓時熱鬧起來,各人捕魚撈貝打獵,忙得不亦樂乎,陳渭漢與傻蒼年紀相近,最能玩在一起,無話不說,變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新鮮感過後,盧青對三人說道:“我們在島上已有一段時間,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兒,家裡人定十分想念咱們,得想辦法離開,你們說是不是?” 傻蒼說道:“盧大哥說得是,我早有離開之意,只是在海上航行,未知風險太多,連往那邊漂流也弄不清楚,你們來得正好,人多力量大,定能想出好辦法。” 陳渭楚陳渭漢兩兄弟也贊成離島,既然意見一致,四人便商量如何離開。 小船有現成的,裝淡水的水桶也有,船槳可以多做幾根,但在茫茫大海,總不能靠人力撥水航行,得要弄一張帆藉助風力,才有希望到達大陸。做風帆需要布,可四人連穿的衣服也沒得換,那來布?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