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響四五聲兒,神經質似的,彷彿這個電話打不通,下個電話就能打通了。
張斬眼見對方狀態由興奮轉為不安,連續打了七八個電話,又退出程式點開微信,一眼便看見Kate曾給她微信連續發過幾條訊息。
2點30時有一條:
【Kate:我已經到你家樓下咯,不過好像沒停車位呀。】
2點43時又有一條:
【Kate:好了好了終於找到一個小小的停車位。不過停的距離有點兒遠,在30號樓的後面呢,我這就過去啦。】
五分鐘前的2點51又有一條:
【Kate:呃,我敲了門,但小朋友好像睡著了?沒人應呀。】
2點56:
【Kate:我需要繼續敲嗎?叫醒她嗎?】
2點59:
【Kate:我剛才又敲了會兒,你女兒依然睡得很香……】
而現在是3點04。
歐陽琴心急如焚,她立即給Kate撥過去,控制不住地大聲喊:“我女兒睡覺很輕的!!!她睡覺很輕的!!!”
張斬一看,趕緊拉著歐陽琴往電梯間跑!
她穿著高跟,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了。
之前歐陽琴打電話時,她就已經去等候區把兩人的外套等等全拿出來了。
一路跑到停車場,張斬大聲說:“上我的車!你這狀態就不要開車了!你快想想別的辦法!”
歐陽琴就跟著張斬。
上車以後歐陽琴就開始後悔:“我就應該把鑰匙先藏在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的!這樣Kate就有鑰匙了!可我想Kate馬上就到我家了,當時孩子狀態還挺不錯的,臨時再找個地方藏鑰匙既費時間又不安全,我女兒還要自己在家更長時間。又著急過來。哎!”
張斬完全不敢評價“著急過來”這件事情,畢竟與她自己的催催催有很大的關係。她只是道:“別想了歐陽琴。人又不能預知未來。當時孩子狀態既然不錯,誰還能想到要藏鑰匙啊。”
可她自己開車的手實際上也有點兒抖。
千萬別出事,張斬在心裡反覆默唸著:千萬別出事。
我寧可升不了職,她的女兒也要好好的。
“不,”歐陽琴無比自責,愴然道,“我應該想到的……我應該想到的!”
25分鐘後她們到了家裡,歐陽琴開啟大門“轟”地一下就衝了進去,張斬也立即跟了進去,連Kate都不安地探著腦袋。
臥室床上,小姑娘已經昏迷了。
粉紅色的牆壁,粉紅色的傢俱,小姑娘靜靜昏迷著。
“!!!”歐陽琴撲上去,她一把就抱起女兒,第一時間衝出房間,Kate在門外,她猝不及防地與張斬對上了視線,愣了一下,而後躲躲閃閃地道:“那個……好像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去了哈……”
張斬沒工夫搭理她,幾步跟上歐陽琴,又帶著另個文案,一陣風似的下樓了。
歐陽琴明明並不強壯,可此刻她抱著自己十幾歲的女兒,竟跑得飛快。
她們坐上張斬的車,張斬一路開到一家三甲醫院的急診室,風馳電掣地,甚至闖了幾個紅燈。
小姑娘就靜靜窩在自己媽媽的懷裡,明顯已經昏迷,還時不時地痙攣一下。歐陽默默地流眼淚,車裡靜得落針可聞,北京繁華的大街上無人在意他們這一車的壓抑,偶爾有個司機無賴地搶到她們的前面去。
到半路上,小姑娘突然噴射性嘔吐了好一陣子,吐了張斬一車子。
歐陽琴愣了一下,說:“對不起,你的車子髒了。”
張斬回她:“現在別說這些事了。”
到了醫院歐陽琴抱著孩子衝進大樓,急診室的醫生一看,二話沒說,立即將小姑娘送搶救室,吸氧、抽血,做各種檢查,而後推進PICU。
當PICU大門關上那刻,歐陽琴哭出聲音,悲痛不已。
張斬只得安慰她:“先別急。到醫院了,我們已經到醫院了。”
在整個的救治過程中,張斬以及另個文案一直陪著歐陽琴。
她們只能等待著、也緊張著。
最後初步的診斷是甲流感染併發休克。
萬幸的是,抗了病毒、上了激素以及其他幾樣藥物,幾小時的搶治過後,孩子悠悠地醒轉過來了。
最艱難的時候過去了。
醫生出來告訴她們:“孩子已經拉回來了。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