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數年,這還是趙海川第一次來到院長書房。 書房十分簡陋,除了必要的桌椅,便只有一排排書架,疊滿了書籍。 “可曾怪我,未出手阻攔。”卓千機首先開口說道。 趙海川深呼一口氣:“院長沒有出手的理由,況且也是老師自願而去。” 卓千機也不在意他的言外之意,轉身從書架中翻出一本曲譜,說道:“數日前,他來找過我,似乎也是預感到會有今日一事,如今他應該沒辦法教你了,這本曲譜只能靠你自己領悟了。” 卓千機順手遞給趙海川:“如果可以,我倒是不希望你學這個。” 趙海川自然懂院長的意思,就如老師臨走所說,只要能好好的活著便足夠了。 但趙海川何其不甘,今日,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乎的人被迫離開,而無能為力,這種感覺,他再也不想經歷。 接過琴譜便直接揣進懷裡,生怕院長後悔。 “這條路有多難,只有走過的人才能懂,也只有一直走下去的人,才能笑到最後。”院長莫名的說出這樣一段話,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真想與曲家為敵?” “不是我想,是他們欺人太甚。” “不過憑你一己之力,可以說是此生無望了。” “若院長一人,可否與之對抗?”趙海川忽然問道。 “哈哈,你與我相比,果然年少輕狂。”卓千機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竟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趙海川低頭沉默不語,但心中卻是暗暗發誓,如若有人可以,那自己未嘗不可一試,哪怕十年,三十年,亦或是抱憾終生,但這次,自己只想拼一次。 良久,趙海川抬頭問道:“院長,能否和我說說曲家?” 院長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離東臨島最近的一座城池,便是東海城,而曲家,自東海城建立,便是城中一流的勢力。” “而說曲家有多強,這麼說吧,島內三大家合在一起,放進東海城,都稱不上三流勢力,當然,畢竟這三家在東臨島已有百年,若是有什麼不得而知的底牌,那就另說了。” 而後,卓千機又陸陸續續說起了呂旋不曾和趙海川講過的往事。 從書房出來後,趙海川內心反而平靜了許多,況且他本就不是魯莽之人,一路上回味著院長所描述的曲家,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琴臺。 此時,趙海川才發現,原來老師臨走時所帶走的琴,是他親手製作的那把,而留下來的卻是多年來,他隨身攜帶的古琴。 琴名“孤鴻”,中品靈器,乃師公烏木所贈,亦是這一脈的傳承之物。看著這琴,趙海川又不禁想起老師的經歷。 在他還是個孤苦伶仃的孩童時,遇到了善良的師公,自此也算有了歸宿。 師公烏木,雖非曲家本家之人,但憑藉高超的琴技成為了曲家唯一一個外姓長老,聲名顯赫,但可惜一生並無子嗣,故而對呂旋名為師徒,更勝父子。 且在他的撮合下,有意將曲家大小姐下嫁給呂旋,況且兩人本就情投意合,在東海城也算是一段良緣佳話。 不過,烏木也知道光憑呂旋本身,想要迎娶曲家大小姐,實在無法服眾。無奈之下,烏木哪怕年事已高,也決定創造一門玄階琴技,希望藉此,以及自己的聲望,將這門親事說服。 可惜,事與願違,琴技功成之日,烏木含笑而終。 後來發生了多少骯髒之事,外人不得而知,只是直到最後,曲家大小姐為了救呂旋身死未卜,而呂旋也於一年前消失在東海城。 一切的因果皆有跡可循,兩人亦師亦友,只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 “曲家,終有一日,我會替老師,師公,討回公道。”趙海川暗暗發誓。可是曲家之強,如何才能有足夠的實力,這是趙海川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趙海川靜靜的坐著,雙手撫摸的孤鴻,苦思冥想,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背上古琴,一路狂奔。 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他妥善的安置好孤鴻,便在屋內不知道尋找什麼。 “今天不學琴啦,這麼早回來。”馬老頭隨意的問道。 可此時趙海川沒有閒工夫理他,不過呯呤嗙啷的聲音鬧的馬老頭好不自在,尤其他本就躺在躺椅上乘涼,舒適愜意。 “拆家啊,你要幹什麼。” “你別管,今天我不想和你鬥嘴。” 馬老頭似乎也看出了趙海川的不對勁,但還是嘀咕了句:“虧你還是學琴的,連最基本的優雅都裝不來,浪費了那把好琴。” 聽到他的話,趙海川氣不打一處來,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和一個糟老頭子較什麼勁,若真有本事,何至於此,卻絲毫沒察覺,僅匆匆一瞥,馬老頭便能看出此琴的不凡。 終於,趙海川找出了一把牢固的鏟子,迫不及待的跑到後院之中。 此時的後院早已經雜草叢生,但趙海川還是一眼找到位置,用鏟子快速的剷除地上的雜草和泥土,露出一扇地窖的門。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