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志開車先帶桃夭夭去了信用社，把他給的一萬塊錢存了進去，讓她拿著現金到處溜達，或者放到那四面漏風的牛棚，他可不放心。李正志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桃夭夭和以前的桃夭夭可不一樣了。 經過這段時間對永春拳的練習和對內功心法的掌握，她的武力值飆升，此時兩三個小夥子，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了。 桃夭夭：我那四面漏風的牛棚裡，隨隨便便拿件東西出來，都比這個存摺值錢，哼，瞧不起誰呢。 然後李正志帶她到了一個很深的巷子裡，要說這個世界整體給桃夭夭的感覺是真有年代感，那麼這個巷子，這個斑駁的木門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就是，很有年代感。 這就是戴望舒的那個雨巷，這個雨巷裡是不是住著一個憂鬱的姑娘。 什麼叫一語成讖呢，這就是了。 李正志輕聲敲了三下門，一會兒，一個梳著疙瘩揪，穿著斜大襟藍布棉襖的老婦人來給開門，李正志張嘴就問："芳姨，芷蘭今天怎麼樣？" "和每天一樣，一直在刺繡。"芳姨扭頭看看從玻璃窗那透出來的人影，不有自己的嘆了口氣。 然後似乎是忽然看見了桃夭夭，問："李先生，這位是？" "哦，這是一位著名醫生的高徒，我求她給看看芷蘭看看。"李正志指著婦人說："也叫芳姨吧。"叫姥姥啥的也沒道理，就各論各的的。 “芳姨。”桃夭夭乖巧的喊，芳姨趕緊說："不敢當，不敢當。" "芳姨，這是小桃，" 婦人趕緊說："大冷的天，小桃醫生辛苦了，趕緊進屋坐吧。"芳姨略彎腰，做出請的姿勢，很是得體優雅，一看就十分有教養。 婦人雖然覺得週二還小桃醫生太年輕，可是她信李正志啊，李正志所做的事，沒有一件不是為了芷蘭小姐的，所以她對桃夭夭十分客氣。 桃夭夭隨著李正志和芳姨走進堂屋，透過開著的門，看內室裡的情景，怎麼說呢，那就是一幅絕美的古典美人圖。 一個五官精緻的女子，梳著波波頭，頭上一側帶著一個白色的髮夾，穿著一件紫色千鳥格長袖旗袍，腰肢盈盈一握，她端坐在一張繡繃子前，在一針一線的刺繡。 對於進來的人，她充耳不聞，眼睛都沒有轉一下，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在這悠長而又寂寥的深巷，逢著一個像丁香一樣結著仇怨的姑娘，她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哀怨又彷徨，冷漠，悽清又惆悵，像夢一樣的悽婉，迷茫...... "是因為受了刺激嗎？"桃夭夭其實一看她現在的樣子，大致心裡就有數了。 "自從八年前她父母出事後，她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李正志說。 "小桃醫生，到這邊來喝茶吧。"芳姨把他們兩個請到堂屋另一側的房間，然後把門關上，方便他們說話。這是一個小的會客室，說是會客室，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展廳，佈置得很是精巧雅緻。 正對門靠牆放著一個刺繡的屏風，是花開富貴，那牡丹花就好像一直在散發香味一樣，美輪美奐，桃夭夭甚至有一兩次都在想，這樣的天氣，那蝴蝶不冷嗎？ 李正志看桃夭夭的目光一直盯著屏風看，開口說：“這是芷蘭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繡成的。” 三面牆上各有幾幅花鳥蟲魚的繡品，牆角的一個小方几上，是一個橢圓形的繡屏，邊框是紅木的，還配了一個可翻面的紅木支架。 桃夭夭心有猜測，走進去細看，果然，這是雙面繡，一面繡的是獅子貓滾繡球，一面繡的是幾個古裝孩童踢蹴鞠。 真是巧奪天工。 "芷蘭的父母出事後，我就把她帶到了這裡，因為聽說程雅茹被下放到這裡關牛棚，可是六年的時間，我沒尋到程雅茹的一點息。" 按說烏賢啟找不到程奶奶還正常，李正志的哥哥是濱市的一把手，怎麼會找不到程奶奶呢，即便是這一切都是保密的。轉念一想忽然就明瞭了。 因為程奶奶並不是被關牛棚的人員，她是隨著錢爺爺來的，應該是記錄在案的只有錢爺爺的名字，而沒有程奶奶的名字吧。 "六年來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每天按時吃飯睡覺，然後就是刺繡。" "這個屋子裡的刺繡就是她六年來的作品。" 又是一個時代造成的悲劇，有這樣技藝的女子，定是家學淵源有傳承的，她的父母之所以出事，恐怕也是和這個有關，這要是在異世，那是要被弘揚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在這裡，就是要被取締被打壓被扼殺的封建糟粕。 "小桃，你能給她看看嗎？叔求你了。"李正志用從未有過的懇求語氣對桃夭夭說。 "李叔，我想問一個不相干的問題。"桃夭夭放下手裡的杯子。 李正志點點頭表示她可以隨便問："李叔，你成家了嗎？" "沒有，我和芷蘭已經見過雙方的父母，就在準備結婚的時候，她家裡出事了，她一病到現在，我怎麼可能拋下她去找別人，這一輩子，她好了我娶她，她病著我陪著。"李正志似是在回憶他們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