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鋪位上的母子沒有回來,來了車上的乘警。 兩個乘警先是對桃夭夭的機警和勇敢做出了肯定和表揚,然後又問了她的身份,原本桃夭夭只想就這樣悄摸摸的算了,可是人家警察問了,由不得她不說。 王浩然在警察的隻言片語中,分析出了剛才桃夭夭做的事情,她居然隻身去追人販子,她怎麼敢,那都是不要命的窮兇極惡之徒啊。他再一次的產生了自我懷疑。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是原來追著他說喜歡他的那個陶夭嗎? 警察做完了記錄,又寒暄了幾句,問清楚哪些是那對母子的行李,兩個人提上離開了,看來那母子倆是不回這個包廂了,孩子被餵了藥,女人也受了傷,他們都應該去醫院。 接下來的行程都很順利,桃夭夭自帶食物,王浩然去餐車吃飯,絡腮鬍子總是在王浩然回來後離開一會兒,桃夭夭估計他也是去吃飯,對面的鋪位一直都空著,夜裡也沒發生什麼事,在第二天黃昏,列車到達了京市車站。 桃夭夭拒絕了王浩然幫她提行李,絡腮鬍子一轉眼就不見了身影,她自己拿著一堆行李吭哧吭哧的走到出站口,就看到站在寒風裡迎接她的程奶奶和錢爺爺。 幾個月不見,他們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也長了點肉,如此看來回京後,他們生活得還不錯。 "程奶奶,錢爺爺,"時隔這麼長的時間,再一次如此稱呼兩位老人,桃夭夭竟然鼻子一酸,莫名的就有些委屈。 "誒呦,我的小夭夭,你可想死奶奶了。"程雅茹抱著桃夭夭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一旁跟著的小趙有眼力見的趕緊接過桃夭夭手中的行李,桃夭夭本來就鼻子發酸,讓程雅茹這一哭,她也忍不住了,孤軍奮戰了這麼久,終於見到親近的人了,心底的柔然被觸動,也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小茹啊,別再這掉眼淚啊,這風和刀子似的,你倆這小臉可就要皴了。"程雅茹和錢三安的感情好,錢三安幾十年如一日的都是稱呼程雅茹小茹。 程雅茹一聽這話,趕緊拉著桃夭夭往旁邊的吉普車走:"那就快上車吧,我這老臉皴不皴的沒關係,我的小夭夭這張臉可不能皴。" 小趙已經把行李放好了,他把車門開啟扶著錢老上了車,桃夭夭這邊也扶著程奶奶上了車,她自己轉去了副駕駛。 小趙利落的發動車子,車子避開行人,開出車站,來到馬路上,錢老開口了:“那三個老頭也吵著要來接你,我這車哪裝得下他們,都乖乖的在我家等著你呢。” 桃夭夭來之前只給程奶奶發了電報,告訴了時間和車次,想著到了京市問問具體情況之後,再去拜訪他們,沒想到他們也都知道了。 “三位爺爺都好吧。”桃夭夭想在見到他們之前瞭解一下他們到了京市的具體情況,等見了面之後,有些話可能就不好說了。 "你鍾爺爺現在住回了原來的房子,他的幾個兒子受他的牽連全都下放到邊遠的農村了,現在他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把他們調回京市來,已經回來兩個了,兒子們都是好的,可是兒媳婦,誒,心中有怨言啊。"錢爺爺嘆了口氣。 現在這個年代,怎麼說 呢,被家人連累的太多太多,有怨念難免,可是要是一味兒的心裡不平衡,那就不應該了,這是大環境的因素,不是因為他們的家人犯了錯,要是一直揪著這個過不去,懷著這樣的念頭,那一家人未來的日子,真是難過了。 "鍾爺爺的工作恢復了嗎?"幾個爺爺都有給她寫信,可是她就怕是報喜不報憂。 "科研所那邊已經給他安排了職位和工作,可是他家裡現在這種狀況,他也沒辦法靜下心來搞研究,總要一家人齊齊整整的都回來了,他的心裡才能舒服些。"回來的在家裡鬧得雞飛狗跳,怎麼都覺得吃虧不夠本,沒回來的讓人牽腸掛肚,哪種滋味都不好受。 "鍾爺爺的身體怎麼樣?"桃夭夭有點擔心了,這樣的一個家庭環境,對於年紀大的人來說,是不利於健康的。 "目前看起來還好。" 目前,和看起來這兩個詞,飽含深意啊。她把仙人谷溫養身體的藥材帶了不少,老參也帶了一根來,如果機會合適的話,可以給鍾爺爺補一補。 "林爺爺和馮爺爺呢?" “這兩個老傢伙現住在一起呢,都是孤家寡人,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說起他們兩人,錢三安的語氣明顯輕鬆了很多。 林老林開濟是解放前富可敵國的林氏家族留在國內的一支,本是紅色資本家,為新華國的建設做出了突出的貢獻,這次的運動一開始,他憑藉多年的經驗就發覺到了不同尋常,把妻子兒女都送出了華國,自己留下扛起所有的風風雨雨,顯然,現在還不是家人返回的最佳時機。 而馮老馮哲卻是被唯一的兒子舉報的,兒子動員他加入派系之間的爭鬥,他不肯,兒子就接走了他媽,母子倆登報和他斷絕了關係,然後,一封舉報信讓他進了牛棚。 如此看來,馮老是不會原諒他的夫人和兒子了。 火車站離程錢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