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在一個偏僻的路口,兩輛車先後停了下來,沒有人發現,兩輛車上的車門開啟,下來兩個小護士,分別上了另一輛車。 兩輛車同時啟動,在下一個路口開往不同的方向。 桃夭夭上了車,對程雅茹笑笑,坐在她的身邊,兩個人早上分開時,沒想到此刻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面,程雅茹把抱在自己身上的藥箱交給桃夭夭,在藥箱下面握住了她的手,給她鼓勵和安慰。 這條路昨天走了一遍了,所以桃夭夭知道再有十幾分鍾,她就要見到自己的家人了,頓時心跳如擂鼓。 兩人也不說話,各自看著窗外的風景,而手還緊緊的握在一起。 在大院門口接受了檢查,很順利的就透過了,車子在大院裡又開了幾分鐘,停在了大院中最大的一處建築。 車門開啟,桃夭夭提著藥箱下車,回身攙扶程雅茹下車。 門口的警衛員把兩人接了進去。 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撲面而來,桃夭夭趔趄了一下,程雅茹趕緊拉住她,屋門在他們身後關上。 桃夭夭一抬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一個年近七十的老人,記憶中老人精神矍鑠,笑容爽朗,一隻手臂抱著她能在大院裡炫半天,可是現在這個老人,面容中還有些熟悉,可是臉上的皺紋裡都隱藏著憂慮,瘦得厲害,整個人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雖然身上還有軍人的氣勢,還有上過戰場的那種威壓,可是,依舊無法改變他已經成了一個遲暮的老人。 程雅茹和老人寒暄著,老人忽然感覺到一道熱烈的視線盯著他,扭頭看見跟著程院長過來的小護士已經滿臉是淚。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仔細的端詳這個小護士,然後瞳孔瞬間放大,他想拿手邊的柺棍,可是慌亂中把柺棍碰倒了,索性徑自站起來,踉蹌著走到桃夭夭的面前,視線幾乎粘在了桃夭夭的臉上,嘴唇顫抖著說:“茵茵,你是茵茵,你是茵茵。”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桃夭夭抓住老人的胳膊,怕他摔倒,“我是茵茵,我是茵茵,爺爺。” 殷老爺子瞬間也是老淚縱橫,他一把把桃夭夭抱進懷裡,“茵茵啊,我的茵茵啊,你終於回來了。” 桃夭夭也痛哭失聲,“爺爺,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爺孫倆的哭聲驚動了屋子裡的其他人,一箇中年男人從二樓衝下來:“爹,你這是怎麼了?”然後就目瞪口呆,他爹是抱著一個小姑娘在哭。 這時小姑娘被下來的人吸引,從殷老爺子的懷裡抬起頭,臉上的遮掩因為淚水的沖刷已經沒有了,殷國平一看這張臉大吃一驚,“茵茵,我的茵茵啊。” 衝過來就捧住了桃夭夭的臉。 這個她小時候經常在睡夢中親吻他的男人,有著一副錚錚鐵骨,和他的父輩一樣是戰場上的英雄,可是此時此刻,他同樣是聲淚俱下。 “茵茵啊,你媽媽她,她撐著最後一口氣在等你,你快點去看看她,去看看她。”就在他們哭著相認的這一刻,從二樓又下來五個年輕男人,這是桃夭夭的五個哥哥,今天桃夭夭的媽媽白未曦情況很不好,他們一直都守在她的病床邊。 “媽媽,我要去看媽媽,帶我去看媽媽。”她拉著程雅茹的手臂,“程奶奶,快去救救我媽媽吧。” 幾個年輕男人也顧不上來相認,趕緊帶著程雅茹和他們的走失多年的妹妹殷茵上樓。 白未曦躺在床上,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的女兒回來了,只是怎麼這麼多年也沒有長大呢,還是嬌嬌軟軟的小糰子,她教她唱兒歌,她還是那麼調皮,本來是一學就會,卻老是故意唱錯。 她禁不住露出了一個寵溺的微笑。 人們就在這時進入了房間,桃夭夭看到母親蒼白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可是卻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美,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媽媽,媽媽,你的乖寶兒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乖寶兒啊。”桃夭夭撲到床邊抓住媽媽的手,那手異常纖細就是皮包著骨頭,彷彿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白未曦此時還沉浸在夢中,笑容就那樣噙在她的唇角,桃夭夭抓著她的手腕,開始號脈,脈象很弱,積年沉痾,不過還好,還好,她來得還算及時,若是再晚幾天,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她從懷裡摸出消好毒的金針,在她媽媽身上的幾處穴位紮了起來,圍在床邊的祖孫三代七人面面相覷,同時看向程雅茹,見程雅茹非但沒有阻止還讚許的點了點頭,心裡就明白了幾分,他們先前是聽到茵茵叫程雅茹程奶奶的,也知道茵茵到了京市之後住在她家。 他們雖然沒有去認她,可是時刻都關注著她的訊息。 也許茵茵得了程雅茹的真傳,以茵茵一歲多就表現出來的天賦,應該沒有什麼是她學不會的吧。 事實上程雅茹現在的心裡也是驚濤駭浪,這丫頭什麼時候得到了這副金針,她離得近,看得見金針尾部隱隱流動的圖案,鬼門金針,這是隻存在於典籍中的那副鬼門金針,鬼門金針一出,療效豈止翻倍。想來是她走後這幾個月,夭夭這丫頭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