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人以前是我手下的,救過我一次。他們這些人沒良心,我們可不能這樣不是?” 王福根用手攬住衝在最前面的男人肩膀,哥倆好地道:“就當我還了之前的救命之恩,走,兄弟們,今天我請客!” 他笑著一揮手,招呼其他人往集市的方向走,回頭惡狠狠瞪了陳鐵生一眼:“滾!下次你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其他人沒有動作,都等著王福根攬著的男人說話。 陳鐵生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兇險,他一人怎麼可能抵得過對方這麼多人? 而且他什麼時候救過班長?他怎麼不知道? 難道這就是班長對他一直那麼好的原因? 被攬著的男人打量了王福根許久,見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沒有任何變化,笑了一下。 “如果我說不呢?這可是個班長啊,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下次可不一定有,兄弟們說是不是?” “是!”其他人齊齊附和。 陳鐵生全身緊繃,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雙手緊握,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王福根收回手,眉頭緊皺,掙扎了片刻搖了搖頭:“哎,這可不行。” “哈哈哈哈”男人拍了拍王福根的肩膀,那虛假的笑容瞬間變得真誠了不少。 “果然是有情有義,不愧是我看中的兄弟。” 說著,目光落在陳鐵生身上:“行了,別這麼緊張!你小子也算運氣好,有福根哥為你說情,不過沒有下次。” 說到最後,他的目光又陰鷙起來,陳鐵生背上透出一絲涼意。 班長,為什麼要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走了,一起去吃頓好的!” 王福根沒有給陳鐵生一個眼神,再次提醒所有人他要請客。 “好嘞!”一群人跟在王福根和那個男人身後烏泱泱地離開了。 陳鐵生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鬆了一口氣,但他後背已經溼透。 之後,他總是在不同的地方聽到有關王福根做的那些惡事,他把自己變成了之前最不恥的人。 但陳鐵生始終不相信那個會為了冤死的一家人揍人的班長,願意與那樣的人同流合汙。 只是那一樁樁一件件越來越嚴重的事件,都在告訴陳鐵生,他錯了! 即使所有曾經王福根的隊員跟陳鐵生一樣極力尋找證據,但所有的證據都更加坐實王福根叛變了! “我不信!”陳鐵生看著戰友斬釘截鐵地道。 “你不信也沒用,我們查到的事情還少嗎?” “雖然我也不願相信,但事實如此,不由得我們不信。”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陳鐵生還在堅持,其他人紛紛起身離開,不想再跟他多廢話。 他痛苦地回想每一件小事,忽然又想起班長說的救命之恩。 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救命之恩!是班長救了他,可為什麼班長反過來說? 是那天還有漏網之魚嗎? 這個想法一出,陳鐵生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他明白了,這是班長給他的暗示,更是班長那天想救他的託詞! 有了這個想法,他就往領導那邊衝去。 只是剛邁出幾步,又停下了。 班長那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他現在把這件事揭穿,會不會破壞了班長的計劃?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表面依舊堅持地調查有關班長的每一件事。 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班長的事之後,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默默在暗中助班長一臂之力。 陳鐵生總想著,或許哪一天班長完成任務回來,還會繼續罵他臭小子。 但,事與願違。 他們再次相見時,只有班長冰冷的屍體。 他孤單地躺在地上,身上滿是刀傷和槍傷,還有幾把匕首插在身體上。 陳鐵生顫抖著手抱起班長,淚流滿面。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王福根的事情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沒有娶妻生子,只有兄弟姐妹和父母。 但當他們聽說他做的事後,兄弟姐妹跟他斷了親。 只有年邁的父母來遙遠的邊疆送他最後一程。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因為兄弟姐妹的斷親,王福根的事被所有鄰居和親朋好友知道,之後老兩口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而陳鐵生,遠遠看著班長的屍體被帶走,轉身,目光更堅定。 在他的努力和堅持不懈的調查下,兵團終於將之前的漏網之魚一鍋端,還給邊疆一片安寧時光。 只是逝去的人永遠回不來,也是在這時候,兵團所有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王福根自動請纓去臥底,他從未真正動手傷害過任何一個平民百姓。 始終與他們一條心,透過各種手段,將挑事分子的一切情報傳回兵團。 最後更是為了保護被虐殺的百姓和被發現的其他臥底同志,為他們斷後而被殘忍殺害。 陳鐵生想要將班長的豐功偉績告訴他的家人,他不是他們的恥辱,他是他們的榮耀! 是該被所有人敬仰的人! 然而那個年代,顛沛流離是常事,他只要有時間就會去班長說起過的村子看看。 只是,物是人非,他根本找不到班長的家人。 這一生,他從未停止過尋找的腳步,如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