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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議儲

晏珽宗帶她在宮外用了晚飯,趕在宮門下匙之前婠婠才回宮。 回自己的寢宮換了身宮裝,雖然疲憊已極,婠婠還是傳了步輦去了皇后那兒。 皇后當然還未休息,不過令君婠驚訝的是,久不見客的母親居然在和陳嬪閒話聊天。 陳嬪一向深居簡出,君婠記得她是皇二子晏望宗的生母,望宗只比皇后的長子璟宗小了三天。 幼時君婠曾聽月桂姑姑她們唸叨過,這個陳嬪還是陳夫人的時候就頗有心機,當年是服了催產的藥物,讓自己七月產子,只為趕在皇后面前生下長子。 甚至她發動的時間其實比皇后還要早兩個時辰。只是皇后生的順利,很快便生下了嫡長子,而陳嬪被折磨了三四天才生下來。 本來皇帝給她擬了個封號叫“文”,想將她封做陳文貴妃的,但顧及皇后的情緒,只是給她抬到了嬪位,其餘的封賞一概沒有。 甚至給她的孩子取名為“望”。 望是什麼意思? 本朝的皇子隨王字旁,偏這個望字裡的王,是被壓在下面的,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和皇后的璟宗根本就比不了。 更不用說當年皇后生皇五子的時候因為天降吉瑞、久旱逢甘之象,皇帝給他取的“珽”字。 珽字便更加不可攀比,那字意為帝王用的玉笏。 * 陳嬪見帝姬有話要和皇后說,識相地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母親久不見客,這陣子接見六宮請安也是以屏風相隔,今日天色已晚,怎麼想和陳嬪夜談?” 皇后拉著她在鳳位的下首坐著:“望宗也長大了,聽說幾日前他王妃剛生下了嫡子,我心中高興,便找陳嬪來說說話,還想著讓你父親晉一晉她的位份。 ——對了,你今日和你舅母是怎麼回事?我下午打發了人去問你舅舅,到這會兒也沒個回話的過來。如此荒唐之事,究竟為何?你今日一整個下午沒在宮裡,又是去了哪裡?” 婠婠是心中發笑,她母親素不喜陳嬪和晏望宗,會為她兒子得了嫡子而高興麼?只怕不知心裡又在謀算什麼。 婠婠垂首不敢看皇后的臉色,鬱郁道:“母親,今日之事……” 她向皇后解釋了個大概,可其中的緣由連她自己都沒參透。 他讓陶家多出一個長相與帝姬相似的女孩,究竟是為了什麼? 皇后還沒等婠婠說完,一如往常就將晏珽宗罵了個狗血淋頭,直到自己都氣喘吁吁,婠婠撫著她的心口給她順氣。 帝姬只能勸她放寬心,好好將養身子才是要緊的。 可冷靜下來的皇后忽然向婠婠露出一個充滿了算計意味的笑容:“婠婠啊,你從小也是隨著名家大儒們讀了聖賢書長大的,看過那麼多史書典籍、帝王傳記,可曾聽過立長不立幼和立賢不立長這兩句話?” 婠婠的瞳孔豁然放大,點了點頭:“自古以來為了建儲之事便是紛爭不斷,長、嫡、賢三者都是言官大儒們議論不斷的,只是每朝每代的風向皆不一樣。” 皇后笑:“如今儲位高懸,本朝也該讓人議一議這兩句話了。” 皇三子皇四子早夭,如今太子被廢且難有復位之可能,在晏珽宗前面的兄長就只有皇二子晏望宗一人。 而在這之下,皇六子自請出家、剃髮為僧清修,皇帝恩准了;皇七子、八子亦早逝,小九今年不過十歲。 除此之外,皇帝再無其他男嗣。 君婠一下就想到了皇后今晚見陳嬪的原因了。 她想推晏望宗上位。 可晏望宗本就不是得寵的皇子,如今只封了個燕郡王的銜,在皇都中領個清散閒職混日子罷了。 好事者曾言,他這個皇二子混的還不如攝政王府上的隨便一個管事受皇都達官顯貴們的追捧。 燕郡王妃連生四女未得男,府裡一堆側妃姬妾生的孩子都快堆不下那個郡王府了,婠婠曾聽說她常年灌著各種藥汁催生男胎,直到把自己弄得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聽了連耳朵都替她覺得造孽。 親母女說話,婠婠不與陶皇后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母親想扶持燕郡王為儲?” 皇后不語、預設。婠婠立馬站了起來: “母親恕女兒口不擇言,燕郡王豈有儲君之相?他那個人……活生生的酒色之徒,怎堪大任?何況如今晏珽宗權勢滔天,父親被他哄得幾乎言聽計從,滿朝文武不敢有所逆言,在這之下另立他人,憑我們母女二人,何來這個本事?” “我兒何出此言!妄自菲薄!論起立儲,那是言官諫臣可以干預的事情,你外祖家好歹是文壇清流、門下桃李三千,晏珽宗又豈有那個本事去扼文官們的咽喉!你母親還年輕,沒到那個老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如何就不能再謀劃謀劃?大魏自開國以來尊文崇儒,這才是立國之本,他空有兵權,可那些文官裡有幾個真心服他的?” 母女二人的意見產生了分歧,君婠最終沒好多說些什麼,只是默默閉口。 她今日心中鬱郁不得歡,回宮的路上也沒再坐轎子,只想自己走一走,吹吹這初春的涼風,或許能把她吹清醒一點。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