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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元憫皇后曹氏

既然借了這個侍疾的由頭,今日晏珽宗便免不了真要去皇后的宮裡走一遭盡一盡場面上的意思。 在陶皇后日復一日命人為皇帝針灸的努力之下,皇帝這天竟然真有了兩分甦醒的意思。 他自昏迷中緩緩張開了眼睛,午後濃烈的日光險些晃到了他的視線,讓他的眼前呈現一片刺目的光暈,光暈之內那個少女似乎就站在光暈中靜靜地看著他…… 皇帝在一瞬之間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做了幾十年的天下共主,食有四海珍饈,衣著八方錦繡,陪伴他的后妃姬妾皆是鶯燕美人,臣下遍及九州。這些年裡他所經歷的一切都足以讓他眼花繚亂顧不上一一數清。 可是兜兜轉轉幾十年,原來在這一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人的身影。他顫顫不安地伸出手想要留住她,轉瞬之間面前的一切全部消散不見,彷彿只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夢。 * 陶皇后喜不自勝,趴在他的床邊握著他的手一再向他提及婠婠的婚事、催促他趕快開口為婠婠賜婚。 可皇帝的眼神恍惚而渾濁,顯然都未聽清陶皇后在他耳邊唸叨些什麼。 內侍唱名往裡通傳了一聲,說是太子爺過來探望皇帝、連帶向皇后娘娘請安。 宮女搬了個繡墩放在皇帝的病床前,陶皇后斂了斂衣裳妝容在繡墩上坐下,命人傳太子進內殿來。 晏珽宗撩起袍子跪地恭恭敬敬地向帝后行禮問安。 皇帝聽聞太子過來時,早已沒有了光彩的雙眼似乎聚焦了起來,他啞聲喚到:“麟舟,近前來。” 晏珽宗這才從地上起身過來。 半晌,皇帝才滯澀地吐出一句話問他:“逆賊,審了麼?” 晏珽宗答是,“兒子亦是越審越心驚。賊寇竟然埋伏如此之深,險些動搖我大魏的根基。” “心驚?” 皇帝無聲笑了笑。 “我為何而病,你也審出來了嗎?” 陶皇后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冷眼坐在一邊看著這對父子倆的交流,而她完全插不進話去。 晏珽宗聽皇帝問起,再度撩起袍子跪下,無比鄭重其事,“兒子審出來了。” 靜了片刻,見皇帝無話,他又道,“兒子命人去金陵找遍了當年侍奉過……朱衣侯千金曹氏的奴才婢女們、還有朱衣侯千金生前貼身照顧過她的乳母、醫官,翻閱了她生前醫官們的會診單子。才得出、康王之言,確無虛言的論案。” 他未稱曹清萱為康王王妃,只是以朱衣侯千金相呼。 曹清萱之父朱衣侯曹文昌至今在世,如今也已是個年逾八旬的老翁了。 前幾日朱衣侯一家接連上書、小心翼翼地辯稱說曹氏已故去多年,也未為康王留下什麼子息,曹氏女死後,康王也新娶了兩任王妃,曹家女雖是他的原配發妻,但事實上曹家與他早已沒有什麼瓜葛聯絡了。 故而曹家對康王謀逆之事根本不知情,還請朝廷明察秋毫。 “康王之言,確無虛言!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喃喃唸了一遍這八個字,隨即苦澀地大笑起來,胸前劇烈起伏,咳嗽個不停。 “我負她多年!” 晏珽宗跪在地上,慢慢地同皇帝講起了他從曹清萱生前的那些奴婢們口中審出來的、曹清萱當年被迫嫁給康王之後所過的日子。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令人觸目驚心。 講她曾經兩度有孕,卻在康王的縱容下被他的妾室們所陷害流產,小月裡又沒有調養好、以至於後來百病纏身萬般不適;講她曾被晏投當作一件禮物一般送給程邛道玷汙姦淫之後的崩潰和無助;講她神思疲竭、油盡燈枯的時日裡如何孤獨地坐在窗沿下日復一日地懷念同皇帝的過往;講她臨死之前手中握著的還是皇帝當年贈她的一面小巧的銅鏡。 連一直身為局外人的陶皇后都被他說的頗為動容,背過了身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點點淚光。 可想而知皇帝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絕望。 皇帝的雙拳狠狠攥起,最後又無力地垂放了下來。 “孤,要追封她為孤的皇后。即為,元憫皇后。 孤要同元憫皇后合葬在魏北陵、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穴。 麟舟,你能替孤將此事辦好麼?” 晏珽宗定定望向皇帝:“兒子能。” “元憫皇后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她的族人。以後你定要善待、曹家人!給她父親國公的爵位吧。 孤既然說了,要追封她為皇后。皇后的身後哀榮,每一樣,你都要為她盡到。把她接回來,不讓她一個人孤孤零零地葬在金陵。 還有,孤,要將璟宗過繼到她名下,不使她死後膝下寂寞,璟宗以後就要奉元憫皇后為嫡母。 待你日後踐祚繼位,你也要將元憫皇后當作自己的嫡母、一樣恭敬祭拜。” 陶皇后這下徹底哭不出來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皇帝的這一番操作,連面上錯愕又不滿的表情都來不及去掩飾一番。 這是為什麼? 只是皇帝的隻言片語之間,她的皇后之位都險些名不正言不順了,他將“元”字賜予曹清萱,曹清萱成了元后,那她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