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珽宗悶哼了聲,按著她作亂的雙手扣在她頭頂,擔心這個距離壓迫到了她腹中胎兒。 婠婠卻不樂意了,咬著唇悶悶不樂地哭起來,還越鬧越來勁,那哭聲活像是被他虐待慘了似的,讓耳房裡守著他們等著來善後的醫吏和嬤嬤心都跟著一抽一抽的。 賈嬤嬤咳了咳,雖然方才皇帝發了怒讓她們都心驚膽戰的,但是這會子關係到皇后胎兒的安危,她壯著膽子趴在牆壁上遞了句進來:“陛下,這是您的頭一個子嗣,更是中宮所出的嫡子啊!” 言下之意是求皇帝在榻上待皇后溫柔些。 晏珽宗太陽穴兩邊的青筋跳了跳,沒理會她們,反倒是力道溫柔的扣住了婠婠的下顎,讓她沒法繼續鬧騰著哭嚎。 “嬌嬌,你自找的。” 婠婠盯著他看了一陣,被餵飽後的她總算不哭了,抽了抽鼻子便安靜了下來。 第一次要結束的時候,宮婢留下的兩盞燭臺的蠟油都燃盡了。 昏暗的床帳之內,她像是隻雌獸懶洋洋地歪在榻上平復著情事後的呼吸。 大概見裡面的動靜停了,嬤嬤們以為還不該結束麼,便帶著婢子和女醫吏們進來檢視皇后的情況。 殿內一派不可言說的曖昧甜膩氣息,她們低垂著頭只做沒聞見似的,不敢亂看一眼。 婢子們重新點上燭火,偌大的殿內頓時又明亮了起來。 晏珽宗隨手在身上披了件外袍起身,將婠婠的一隻腕子遞出帳外,還小心地拿了絲被的一角在下面墊著,怕她肌膚受了涼。女醫吏們小心翼翼地輪流給皇后診過脈後,恭敬又劫後餘生般慶幸地向皇帝回話:“娘娘和腹中的小殿下並無大礙,只是接下來幾日多進補些清涼之物,將鹿血殘留的烈氣排出體外即可。” 對上賈嬤嬤一個提示的眼神,她們又小聲添補了一句上去,“不過……陛下以後還是不同娘娘這般親近為好。小殿下畢竟也還不到三個月呢……” 嬤嬤打了熱水來要給婠婠擦身子,她正要掀開床簾時,婠婠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半睡半醒地哼了兩下:“你們都下去罷。本宮不要人服侍。” 皇后都這麼說了,她們也只得退下。 然不過片刻後,內殿裡又傳來了一陣床榻的響動聲和女子的柔婉吟叫。 又是小半晚不得消停。 賈嬤嬤嘆了口氣,向月桂商量:“要不然還是去告訴太后娘娘,請太后出面勸陛下和娘娘分房歇息罷?這才兩個多月就這般……我們這些老骨頭便是睜著眼再熬上半年伺候小殿下出世,也唯恐攔不住裡頭的動靜。陛下和娘娘是年輕夫妻,不曉得輕重,我們做奴才的,就算有那個臉面在主子面前時常唸叨,也要看陛下和娘娘願不願意聽我們的……” 月桂亦十分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和太后並不十分——十分親近……太后怎麼好開這個口。” 她現下正被嚇個半死。 雖說是婠婠自己乾的蠢事,但皇帝若是想懲戒皇后身邊伺候的人,不管你平日是老人還是新人,得臉的還是不得臉的,都不管用了。 便是輕易一句話,借這個理由將她們全都攆出宮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 第二次事畢時,晏珽宗本想下床取水來給她清理身體,婠婠縱慾過度後累到險些抬不起手,還是顫顫巍巍地抓著他的一根手指不願意放開:“我不要擦身子。我就要你陪著我,你陪著我好不好?” 他低聲說了個好字,無奈地在婠婠身邊躺下。 胸膛處有少許的血液緩緩流出,是方才的激烈情事中,他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又因為劇烈的動作而裂開了。他漫不經心地勾過自己的中衣穿上,遮住了有些溢位的血跡,又小心地挪動身體,取來一件寢衣略擦了擦。黑夜中他默默凝視著她嬌憨的睡顏許久,眸色深沉,末了虔誠地落下一吻在她軟白的肚皮上才繼續擁著她睡去。 第二日他起身去朝會時,婠婠還未睡醒,晏珽宗有心想伺候她沐浴洗臉又怕吵醒了她,擾了她的睡夢。 自她有孕,她母親自然是溺愛萬分地免去了她所有的晨昏定醒,讓她晨間可偷閒睡懶覺,還一再申斥婢子們不許叫醒她,所以晏珽宗最後也只是留著她繼續睡下去。 婠婠起身時,原本以為乳母和月桂會來教訓她不懂事,本來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為自己做下的蠢事而感到羞怯。因為她們是有臉面的宮人,是伺候過先帝和太后這樣的長輩,走到哪年輕的主子們也要給她們三分顏面。就是從前晏珽宗偶爾聽她們的嘮叨了,也不好不給她們面子。這倒不是皇帝和皇后還怕這樣的奴婢,只是顧著太后的面子罷了,皇帝當然有這個權力將他看著眼煩的老媽媽們攆出宮去養老,別說老媽媽了,就是外頭的勳貴大族之家,說抄家就抄家,也沒見一代帝王怕過。 可是說出去好聽麼? 他要真攆了,宮裡宮外的閒言碎語又該傳起來說,“吶吶吶,就說了太后娘娘和這兒子的關係不好罷,你看看,陛下剛登基,宮裡頭他親孃用了幾十年的貼身人兒,儘讓他打發攆走了,俗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