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東西是什麼陳年用下的舊手絹嗎? 而且他們剛從太原來京中,所收拾的細軟物件自然也不會太多,哪有這麼多的東西好讓她找的。 一個衙役催促漪嫻再派個小丫鬟去問問邱姑究竟怎麼回事,她只得揮了揮手招來了平時也貼身伺候的女使荷月來。 荷月去了片刻後戰戰兢兢地回來了,叩首道:“邱姑姑說,似乎、似乎……這東西確實是不見了……那日夫人從宮中見過太后皇后主子回來,她是收在那妝奩盒的最上層的,夫人病了數日不曾仔細起床梳妝,婢子們也就沒找,誰知今日想找的時候,就不見了……” “啪——” 漪嫻猛地抬起袖子打翻了手邊的茶盞,滴滴答答地淌下了一桌子的水。 她心跳如雷臉色蒼白,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地獄中。 弄丟了皇家賞賜之物是什麼罪過,她都不敢去想。 “真不見了?竟是如此。” 衙役們在這邊得到了答覆之後,向漪嫻拱了拱手就告辭而去。 適才那個女婢荷月卻突地一下跪倒在了這群衙役面前,哭訴道: “婢子大約知道這東西是被誰拿去的……那日我們夫人落水生病,多日不曾起來,大約就是七月十六日早上,我們將軍派管事的師凱洪回來,說要取這枚帔墜所用,又要婢子悄悄地拿來,說是三四日就還回來,婢子害怕師管事的,就趁著邱姑姑不在夫人屋裡伺候的時候把這東西拿給了他們。可是婢子真的不是存心盜竊的啊大人!求大人開恩處置!” 衙役笑了笑,“原來還真是你們這裡出去的東西。把她一塊帶過去吧,等會兒一塊對簿公堂去。” 他們走後,陷入了極端恐懼中的漪嫻身子緩緩委頓於地,渾身顫顫發抖。 而後她被滿臉淚痕的邱姑扶了起來,漪嫻虛弱地張了張嘴,輕聲說道:“去幫我拿紙筆來,我要親自寫認罪狀遞到宮中去陳情請罪,乞求宮裡的陛下、太后皇后他們能從輕、從輕發落。” 京兆府大堂內,範禕,葛士松,以及潘太師三人同堂會審。 潘太師還是被皇帝親自點來的。 據說皇帝得知自己的胞妹聖懿帝姬生前特意所賜給宗室婦陸氏之物淪落到娼人之手,大為震怒,認為這是對聖懿帝姬的大不敬,責令嚴查此事,務必揪出罪人、理清來龍去脈,並且限期三日之內交出答覆來。 沒多久,皇帝又傳話下來說,現今人證物證俱在,又不是什麼無頭冤案,其實一日之內就合該審出來的才對! 搞得範禕和葛士松都冒出了一頭的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事兒和目前頗受皇帝隆恩眷顧的太原宗親晏載安本人脫不了干係的。 而滿施施在千鴻閣中被人拖走的時候,晏載安還在大床內呼呼大睡不省人事。這都是昨晚滿施施給他下了的安神藥的功勞。 師凱洪驚聞外面的變故,還想找法子遮掩糊弄過去,可不等他叫醒晏載安,他自己也被京兆府的人五花大綁帶走了。 公堂上,範禕和葛士松潘太師一同商議了一遍,按照流程挨個問了話下去。 先是讓最開始來報官的張月芯和零兒再將她們的告詞說了一遍。 這二人口口聲聲說,只見滿氏經常在千鴻閣中私自著霞帔出來招搖,並且還炫耀自己身上已有了奉恩將軍大人的子嗣,還是太祖皇帝的胞弟榮王的後嗣血脈,說什麼奉恩將軍一定會將她贖回家去做妾、只等一生下子嗣就將她扶正做正房夫人,以後她的兒子就是嫡子。這是什麼張狂大逆不道的話,尤其是在奉恩將軍的正妻陸氏尚在的情況下,所以她們二人看不慣,就告發了她。 而零兒的理由也很充分,千鴻閣中眾人都知道零兒因為常勸滿施施要安分一些而被滿施施所厭惡,所以滿施施時常對她又掐又罵,十分苛刻,倘若身邊伺候的人由此生恨,出來告她的話,也是合情合理的。 其次就是秋水衚衕裡的女使荷月出來回話。她證實了晏載安身邊的侍從師凱洪的確曾要求她在夫人陸氏不知情的時候偷偷將那枚帔墜取出來交給他們。 再就是幾位宮裡很有盛名的繡娘出來作證,比對了一番那霞帔上的針線針腳和滿施施平常所制的一些香囊繡帕上的針腳是否出自一人。 片刻後,幾位繡娘紛紛躬身回話,稱那霞帔上的繡樣的確是出自滿氏之手,是沒有差錯的。 然後是幾位千鴻閣中的歌舞伶人和老鴇出了面,坐實了張月芯和零兒所言不虛,滿施施平素的確就是這個做派,一直嚷嚷著奉恩將軍會娶她回去、還會將她扶正,讓她做誥命夫人。 這話說出來老鴇也有點心虛,畢竟風塵中的女子難保沒有這樣輕狂的時候,得了某位達官顯貴的青眼和眷顧,再有幾句好話一鬨,就傻傻的真以為這些臭男人會娶了她們回去做正房太太,少不得言語間擺弄炫耀一番,是很常見的。 但是她亦沒有想到,今日這些見不得檯面的風塵中話會被拿到官中來說道。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