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珽宗的心抽痛了一下,似有排山倒海的挫敗感迎面襲來,可在她面前他卻不願露出半分的失魂落魄,依舊高高在上,冷漠非常。 他冷嗤一聲,猛然一下揮袖將椒房牆壁上的那幅畫卷了下來,提著卷軸抖了抖那幅圖,目光掠過其上那青衫男子的眉眼時更添陰戾癲狂之色。 “公主殿下。” 良久的沉默後,就在空氣即將凝固之時,晏珽宗涼涼地開口喚了婠婠一聲。 這個稱呼讓婠婠的眉心莫名其妙地跳了跳。 嘶啦—— 尖銳的帶著澀意的聲音響起,是他將那幅畫攔腰撕斷的聲音。 他掌心凝聚起內力,畫面的那個青衫男子頓時在他手中化為一片細細密密的碎紙顆粒,像是對他挫骨揚灰一般。 紙片碎裂在婠婠眼前的樣子,也勾起了她壓在眸底的對他的厭惡之色,被晏珽宗一覽無餘地盡收眼底。 “公主殿下深夜進宮,還特意到你皇嫂的寢殿來見孤,可是有要事相告?” 他大約真的是瘋了。 婠婠再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退後了兩步想要拔腿就跑,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面對他,也根本不想理會他的情緒失常。晏珽宗扔下手中殘存的畫紙,撲上來拽著婠婠的手臂將她往床邊拖。 “公主為何不回答孤?你不是夢寐以求地想要做公主、嫁駙馬麼?現在孤滿足你的心願,你的身份就是出嫁了的長公主了!你還有什麼不滿、還要這樣冷眼對我?!” 莫名的緊張逼出了婠婠眼角的一滴淚,潛意識中她似乎明白了等會可能發生些什麼,因此格外抗拒他的碰觸,拼命掙扎著想要逃離。 “我看你就是欠__。” 如婠婠所預料到的那般,他給她帶來的多數都是這種她一輩子都不好意思正大光明說出口的汙言穢語。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皇帝可以粗俗無恥到如此地步。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被他扔到了那張大床上。 榻上鋪著昂貴精細的褥子和觸手溫潤絲滑的床單,被人扔上去並不至於弄痛她。可是扔,這本身就是一個極為粗魯的動作。而她也甚少被人這般粗魯地對待。 在這個過程裡,那張畫紙的碎片也被他們兩人的衣襬和袖子掃到了床前的地上。 “如你的心願,準你嫁了駙馬了,可是公主殿下卻還要深夜進宮、到你皇嫂的寢宮裡來勾引你的皇兄,可不就是你自己沒被人餵飽,餓得慌!” 床上的美人連踢帶踹地拒絕他的親近,氣到一張小臉通紅地皺了起來,她眼睛瞪得圓圓的,眸中水汽氤氳,幾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淚珠來,顯得十分可憐。 她的拒絕愈發惹得晏珽宗心火難消、惡欲沸騰,連帶著一道蓬勃爆發的怒意和對那個人的嫉妒,種種情愫在他心頭逐次翻湧,讓他眸中一片赤色。 原本,他急色急得幾下扯掉了自己的腰帶,想將婠婠的雙手扣在她頭頂然後綁在床頭上的。可是轉念一想,他不綁著她,難道她就能掙脫了麼? 無妨,不過是幾下貓抓般的反抗,於床事上平添幾分情趣罷了。 於是他瞥了眼婠婠抵在他腰間想要將他推開的雙手,低笑了下,將腰帶隨手扔到了床尾的某個角落裡。 楊妃色的絲緞寢衣在他掌下碎裂,婠婠咬著牙不想去看他的神情的動作,在身子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 “你懷疑我不貞。” 只是因為一首詩、一幅畫而已,他就據此大做文章,甚至猜忌她和陶霖知私下有什麼不乾不淨的往來,像是一個抓到了自己妻子與人通姦的丈夫一般大發雷霆。 可是這種懷疑本就是對婠婠的極大侮辱。哪怕晏珽宗說他是因為信不過陶霖知才會因此憤怒生氣,可是說來說去,不過也還是因為他懷疑婠婠的貞潔。 她生來高貴,從未曾在任何事情上遭受過旁人的懷疑的目光,也沒有人敢用這種眼神打量過她。 “晏稷悟。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不貞了。” 晏珽宗拽下她的肚兜兒,嗤笑了一聲,“怎麼還好意思和我說這話呢,嗯?” 說這話的時候,他面前轉過了數個畫面。 去年端午,她騙他穿上那件被動了手腳的衣袍,她當時是真的存了想讓他死的心思。 他去了彭城平程邛道之亂,她卻藉著文清公喪儀弔唁之事私下見了陶霖知,還讓他抱了她。 他一身血腥氣地從江淮趕回來,結果卻在她母親的宮殿裡又撞見了她與那賤人舉止親密,任他擁抱。 她曾經收下過那個賤人送的禮物,每一樣都小心翼翼地收好,後來他讓她把那些東西扔了,她還一臉的不情願和委屈。而他歷來送給她的那些禮物,幾乎無不是金貴奢華、都是舉世難尋的珍品,她卻從不肯多看一眼。 有些事情他故意裝聾作啞不去想也就罷了,可若是細細回想起來,哪一件不直戳人的心窩子,扎得人的心口一片血肉模糊。 這句質問果然懟得婠婠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去回答他。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話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