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娶公主”之類的話,無異於是路邊乞丐說“我也不稀罕當宰相”。
何況今時今日的崇清帝姬,雖然並非天子親生,可卻仍然得到了當朝皇后視如己出般的寵愛,是太后的第一個孫女,太子聿敬重親近的堂姐,享受著無邊的天家寵眷恩澤。
時逢盛世,天下太平,若是再娶得帝姬,毫不誇張的講,只要帝姬後來生下衛家子嗣,那麼衛家往後百年的富貴無憂都能保住。
雖然皇帝賜婚的詔書尚未頒佈,但是京師之內,泰半人家都已經將衛巽當做板上釘釘的“駙馬都尉”一般看待,對他拉攏討好,極力結交。
本來,衛巽雖然出身國公府,但這個國公的爵位壓根傳不到他們那一房。
他父親是第三房的兒子,他又是他父親的次子,長幼有序,長子長孫,不管怎麼排都排不到他頭上。
等長房的人再過了兩三代,他們這三房的偏支還不知要被排擠到哪裡去呢!
是以,兒子的這個好訊息,讓衛巽的父母在國公府中也開始揚眉吐氣,姿態高傲起來,享受著兄長嫂嫂們的奉承巴結。
元武十年五月,衛巽受詔入翰林院為官。
他向太后、帝后上《朱樓賦》一文,以巍巍高樓奉承天子施加於百姓的恩德,又以高樓來暗示自己的品行旨趣,更有以朱樓宮闕代指崇清帝姬,隱喻自己仰慕帝姬之意。
這篇長賦寫得文采斐然,很快便被人編成曲目詞調,傳唱於京師之中。
所有人都覺得,衛巽娶帝姬不過是指日可待之事。
即使皇帝現在還並沒有正式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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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夕的一日,晏珽宗和婠婠在宮內水榭旁的湖心亭裡用膳,帶著即將年滿三歲的女兒阿鸞。
天氣漸熱,婠婠的胃口並不是太好,略用了小半碗的飯便覺得飽腹,而後懶洋洋地倚靠在亭子的欄杆上,手中託著一個青瓷魚食碗,漫不經心地捏著一點魚食投入下方的湖面裡,爭得一群錦鯉搖頭擺尾地過來搶食。
皇帝端著碗忙著給女兒餵飯,阿鸞同樣似乎沒什麼用飯的興致,脖子裡掛了個小圍兜,她手舞足蹈地指著不遠處湖面上的天鵝一家。
是公母天鵝夫妻帶著一個嬌滴滴的獨生小鵝。
小鵝被自己的父母同樣慣壞了,只等著飯來張口。
卻見那公天鵝鑽入水中,不一會兒浮了出來,口中銜著一隻大龍蝦,嘴對嘴喂到孩子口中,叫小鵝吞下。
即便如此,那小鵝還是嬌生慣養,嫌棄那大龍蝦沒有去殼,直直從口中吐了出來,把天鵝父親好不容易抓來的獵物隨意丟回水裡。
一旁的母天鵝十分無奈,又自己銜起那隻龍蝦,啄掉了蝦殼,把軟嫩的蝦肉餵給孩子,小鵝這才伸了伸脖頸,滿意地吞下。
公天鵝就開始繼續捉蝦,母天鵝守在一旁為孩子去殼,兩鵝夫妻齊心協力,好不容易解決完了小鵝的一頓飯食。
這般有趣的畫面,阿鸞看得津津有味,全然忘記自己還要吃飯的事情,皇帝抬起的羹匙在她嘴邊舉了半天,她也是同樣看也不看。
婠婠放下魚食碗,拾起一旁的雀繞花枝雙鸞團扇,在自己面前慢慢扇了幾下,含笑提醒女兒:
“阿鸞,吃飯呀。吃完飯你哥哥才能帶你去玩。”
阿鸞看小天鵝吃蝦仁看得心癢癢,轉頭對婠婠道:“阿孃,我也想吃蝦,吃蝦仁……”
桌上正好就有一道白灼鮮蝦,小帝姬一聲吩咐下來,她父親立馬又放下碗筷,替她剝起大蝦來。
她和那湖中的小天鵝寶寶,也並沒什麼區別了。
晏珽宗剝好了蝦仁遞到女兒嘴邊,阿鸞抓著那隻大蝦仁,忽地蹬下了椅子,一溜躥到婠婠面前,將蝦仁舉給婠婠看:
“阿孃先吃,阿孃吃蝦仁!”
婠婠眸中一片驚喜笑意,雖然並無什麼胃口,還是接過了阿鸞遞來的蝦仁吞下。
皇帝愈發無可奈何地輕笑,又催促女兒:“小阿鸞,你的飯還吃不吃了?”
阿鸞被催得沒辦法了,方才安靜下來,開始專心用飯。
待她飯飽之後,仍是不消停,叫奶母們抱著她去了太子哥哥的甲乾殿裡,又要去找哥哥玩。
翌日便是端午,端午過後不久,就又是一年皇帝的聖壽了。
小帝姬的三歲生辰,帝后自當又是為她風光大辦,極盡用心,不必多說。
五月初七的這一日,京師下起了一場夏雨,原本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