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景抬頭望著天空,樹葉的影子不斷從他身上穿過。沒錯,他現在被人用擔架抬著下山。範小息在前面抬著,高杼橄在後面抬著,旺隘則是在一旁,用蒲扇幫他扇風。 “鴻景啊,這風舒服嗎?你渴嗎?我路過的時候,見到幾個果子挺飽滿的,就順手摘了幾個。”旺隘笑著說道。 “是啊,鴻景。我們走那麼快,有沒有顛著你啊,要是有的話,跟我們說一聲,我跟高竹竿自然會慢一點的了。”範小息也附和道。 高杼橄在前面使勁點頭,啊對對對。 陳鴻景伸出那隻被簡單包紮過的手,指著三人說道:“你們三個記得,有一天我給你們一人來一腳。到時候我就踹死你們三個。” 三人點頭如搗蒜,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見。沒辦法,三人給陳鴻景喂拳是喂得挺爽的,可是一個不小心餵過頭了。直接一腳把陳鴻景從山頂處踹到山腰處,倒掛在樹上。 雖說三個人的實力只能比得上十分之一個瘋癲老頭,可是瘋癲老頭再怎麼說只有兩隻手,兩條腳啊。可是範小息三人就是六隻手,六條腿啊。不是,陳鴻景越想越不對勁,這三個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下山之後,三人說是為了給陳鴻景留點面子,就決定用一張白布把陳鴻景整個人給蓋住,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來了。 陳鴻景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蓋上了一層白布。好傢伙,原本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僅僅是受傷了,沒什麼值得好關注的。這麼一搞,更能引起別人的關注了。 “哎,這是哪家的啊,看這身形,好像還是個孩子吧,這年紀輕輕的就駕鶴歸西了,這得多可惜啊。” “是啊,咱們還是別靠太近了,這麼年輕就死掉,可能是染上了什麼惡疾,咱們甘術城是名醫之城都治不好,恐怕目前還沒有什麼治療的方子了。” 陳鴻景氣得不管手上的疼痛,直接掀開白布,大罵道:“我謝謝大家的關心,我還沒死,我也沒染上什麼惡疾。我謝謝你們。” 說話的幾人看到那白布掀開,死人變活人,立即大罵道:“我呸,沒事幹嘛蓋白布。有病不是,真晦氣。” 陳鴻景直接掄起那一塊白布,抽到三個人的身上。三人敢說什麼?什麼也不敢說,而且是用受了傷的手抽,一點都不痛。 “咦?怎麼師兄與師姐站在門口啊?這目光好像在看著我們哎?”範小息此話一出,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永老頭和甘沐羽正在門外,等待著這四人的迴歸。不過甘沐羽還是保留了一點懷疑,沒有盡信永老頭。她心念一動,口訣一念,試圖去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像永老頭那般說的,洪芝舜那一魂魄在陳鴻景的身體當中。 卻發現,在陳鴻景的身體當中,根本就察覺不了洪芝舜任何一縷魂魄。 永老頭卻笑道:“小丫頭,你覺得以趙濟釋的功法是你現在的功力能看得穿的?這麼急幹嘛,待會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都跟你說了,要是覺得不信的話,到時候你再回去抄寫醫書,老夫我也不攔你。” 等等,師姐怎麼出來了?難道是給瘋癲老頭給說服了?範小息突然一愣,腳步一停,高杼橄沒留意,還是往前走了一步,前一停後一走,躺在中間的陳鴻景就倒黴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高杼橄與旺隘趕緊向前扶起陳鴻景,後者一腳就踹到範小息的屁股上,範小息也回過神來,趕緊轉身回去也想幫扶一把,可是,兩個人好像夠了。 甘沐羽搖了搖頭,便對永老頭說道:“那我就先去你所說的地方等著吧,希望師兄莫要騙我。” “嗯,去吧。小丫頭。” 甘沐羽進去那一刻,唐圖靈剛好走了出來,他來到永老頭身邊,解釋道:“這姑娘變化挺大的,以前並不是這個性格的,還望師兄見諒。” 永老頭擺了擺手,笑道:“我像是個會跟小丫頭計較的人嗎?走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兩人走過幾個孩子身旁,永老頭突然停了下來,笑道:“看來喂拳喂得不錯嘛,你們三個先把他丟進藥缸裡泡著,等我們回來再說。” 臨走之前,陳鴻景還看到永老頭給了什麼東西給範小息,立即大罵道:“果然是那個瘋癲老頭讓你們把我弄成這樣子的是吧。” 三人相視一看後,對著陳鴻景尷尬地笑了笑。陳鴻景也對著他們笑了笑。然後對著已經遠去的瘋癲老頭大罵道:“我去你的奶奶的,瘋癲老頭,我遲早有一天會弄死你的。要是弄不死你,我就不姓陳。” 嚇得範小息三人立即抬著陳鴻景就往甘草堂跑,哎,沒辦法,丟人。這臉從下山那一刻起,就丟到現在。 唐圖靈不敢回頭看,看了一眼身旁的永老頭,哎,這甘草堂的臉都被丟光了。以後還有孩子選甘草堂嗎,大概不會了吧,甘草堂會不會就斷在了他們這一輩的手上啊,唐圖靈越想越後怕了。 —— 池鴛國,一座府邸上,只有三個房間,一個小院子,一個茅廁,一個廚房。這個小院子既是用來當作客廳,會事所用,也可用做飯廳,吃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