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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當天,梁吉葵又跑去趙家的畫廊。
只是與之前不同,這次先看見的不是趙鶴熙,而是她的青梅竹馬,丁斯時。
其實深究的話,丁斯時是她們兩人的青梅竹馬,畢竟都是從小學就認識的鐵關係。
可前者對外只稱呼她為“發小”和“朋友”,“青梅竹馬”這個詞,從來都只會被放在趙鶴熙頭上。
“呦,回國啦,紐約好玩嗎?”梁吉葵走進來放下書包,熟稔地打招呼。
沒回答她的問題,丁斯時反問:“聽說你剛開學就跟人打架了?”
翻了個白眼,梁吉葵撇嘴:“大週末的能不能別提掃興的人,煩!”
毫不意外她的反應,丁斯時無聲地笑了笑。
隨即,又朝通往二樓的長樓梯看了眼,確定短時間沒人下來後,才幽幽開口:“那就聊點不掃興的人吧,梁爺爺接了個人住你家?姓裴?”
有些意外從他口中聽到裴渡的事,梁吉葵揚眉,沒否認:“你認識?”
丁斯時:“不算認識,之前見過。在裴家破產前,他們老爺子的壽宴上。”
作為與梁氏齊名的大集團,裴氏破產的訊息一經傳出,整個京市都不可避免地一震。
裴渡剛來家裡時梁吉葵就出於好奇去問了,可爺爺說一半藏一半,只說他是裴老爺子手底下的一個小輩,至於是哪一房出的,怎麼問都問不出來。
好奇心被激起來,為此她還抓耳撓腮了好幾天。
現在跌宕的心好不容易沉下去,一聽有苗頭,立刻又活躍起來。
一雙深褐色的瞳仁映著細碎的光點,她道:“平時還真看不出來,他也是個大少爺。”
丁斯時搖頭:“他不是少爺。”
“啊?”
“他是裴家的私生子。”
呼嘯的風穿透窗戶縫隙滾進來,又沿著衣領侵入,涼得人不舒服,畫廊天花板的吊燈年久失修,一併跟著亂晃。
耳邊擾起一陣喧囂沸騰,梁吉葵一時間也分不清這詭譎的聲音到底來自那陣奇異的風,還是她心底的不自在。
這個身份,太過不尋常。
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家庭的小孩來說。
唇瓣抿成一條不規則的線,她聽見自己的嗓間溢位聲音:“誰跟你說的?”
丁斯時淡淡道:“親眼所見。”
緊接著,他不疾不徐地說了當初在壽宴上見到的一切,以及後來從父母口中聽過的,有關“裴渡”這個名字的所有。
裴渡是他母親瞞著生下來的,但後來又嫌棄他是個拖油瓶,將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他直接扔到了裴家大門前,逼著裴家老爺子不得不收養。
可“私生子”這個時候身份過於隱晦,被欺負、遭受冷眼,甚至連親生父親都不待見他,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六歲。
那年,他的外公終於得知了小外孫的存在,並毅然決然地把人接走。
再後來,親生母親撇下他出國,裴渡跟在外公身邊長大,可十五歲那年,外公也病逝了,而由於某些原因,他又被接回了裴家。
可半年後,裴氏集團破產,裴渡再一次成了無家可歸的那個。
圈內不少人知道他的身世,還笑話他像個“瘟神掃把星一樣”。
聽完這些種種,梁吉葵面色難看,十指絞在一起,指尖的紅潤被擠成無色的白。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他的笑容總是含蓄溫和,表情總是淡淡的,就算唇角是朝上扯也調動不了多少情緒,原來是從小就沒有展露情緒的機會。
他一直都在不同的“家”裡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得了溫暖,又立刻被傾灑得丁點不剩。
這樣的人,怎麼能期待他無所顧忌地笑呢。
“雖然是不靠譜的小道訊息,但聽人說,當初裴家之所以把他帶回去,是為了讓血型特殊的他給裴家大少爺充當‘人形血庫’。”
梁吉葵瞪大了眼睛,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惡寒充斥在每一塊骨骼內,連帶著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那他也……”太苦了。
最後三個字沒說出口,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麼樣的語氣來表述。
她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滿是憐憫氣息的“聖母”,可又打心底裡替他覺得不公平。
父母不是自己選的,怎麼活著也不是自己選的,可他卻要為旁人的選擇承受一切傷痛。這太不公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