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這對爺孫拌嘴,心口縈繞絲絲縷縷的情緒。
難察,難抓,但就是有。
“對了小裴,正好趕上這個機會,你也給自己挑一塊表吧。”
裴渡回神,下意識拒絕:“我不用的。”
梁爺爺佯怒:“一塊表而已,就當爺爺送你的開學禮物了,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那就文理分班考的時候拿個好分數給爺爺看。”
見推辭不下,裴渡只能接受,不忘再添兩句老人家愛聽,他自己也擅長說的漂亮話。
第二天上午,司機送兩人到了京市最有名的奢侈品聚集地,鉑海商場。
也是梁氏旗下的子公司之一。
因為款式早就選好了,梁吉葵只是簡單試戴了一下。
看著手腕上熠熠生輝的錶盤,她眯了眯眼,怎麼看怎麼喜歡。
“你手腕細,面板白,戴這個特別好看。”一旁的櫃姐笑吟吟地說著,還不忘趁著這個機會再推薦兩隻。
沒有回應櫃姐,梁吉葵懶洋洋地睨了眼同樣是來買手錶,但卻一直不吭聲的某人,輕哼道:“昨天晚上對著爺爺不是很能說嘛,怎麼現在不吭聲了?”
收回飄散的思緒,裴渡朝她看過去。
女孩的五官實在是漂亮,儘管眉眼中還殘存著幾分稚氣,但家境使然,矜傲得像只天鵝。
在腦海裡盤了盤她才彰顯過的惡意,他眸光一暗:“你好像很討厭我?”
梁吉葵直愣愣地看著他,面無表情道:“我怎麼敢討厭你呢,你可是我爺爺現在放在心裡的寶貝,金貴著呢,誰敢討厭你啊!”
裴渡:“……”
他深吸一口氣,有些犯難:“雙重否定表肯定。看來,的確是有些討厭我。”
梁吉葵蹙眉,乾脆也不裝了:“你惹不惹人討厭自己心裡沒數嗎?你只是在借住在我家,你能不能拎清自己的身份啊,成天掛著那種笑容討好爺爺,怎麼,你還覬覦我家家產啊!”
梁吉葵是梁家三代下來的獨生女,從小就被梁爺爺捧在手心長大,脾氣也養得又刁又衝,不願意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這不,一句話說開,下面緊跟著的一團話都是戾氣十足。
那眼神,恨不得把裴渡活剝。
一旁的櫃姐有些緊張,求助地看向旁邊同事,但只在後者的眼神中品到一句“閉嘴,你什麼都沒聽見”。
沒有察覺到櫃姐們的無聲交談,梁吉葵只覺得越來越氣,乾脆從高腳轉椅上走下來,毫不避諱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吧,說你平時掛在臉上的笑很假很虛偽,我現在也這樣想。”
“你就像個用笑容當做交易品的劣質商人,一直在用看起來很和善的笑來證明自己是個性格很好的人,是個“好孩子”,藉此讓別人放下戒心,最後換取對方的好感甚至是青睞。”
“你這種人,最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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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真那樣說的?!”
得知了事情原委,趙鶴熙驚得嘴巴張成大寫的“O”。
梁吉葵漫不經心地咬著冰棒:“嗯,就那樣說的。”
作為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趙鶴熙雖然深知這位的脾氣,可沒想到她這次的反應居然這麼激烈,要知道以前就算她再討厭一個人,頂多是給幾張冷臉,絕對不至於當著外人的面就又諷又罵。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小葵,你是不是透過他,想到了你父母?”
吃冰棒的動作一停,梁吉葵欲蓋彌彰地抿唇:“沒有,就是單純煩他,沒理由。”
趙鶴熙扶額,突然就懂了捱罵那位說的“雙重否定表肯定”。
被好友充滿懷疑的眼神刺到,梁吉葵一口咬下僅剩的棒冰,咔呲咔呲幾下,寒氣伴著梅子甜,瞬間侵佔唇齒,連腦袋都緊跟著僵麻起來。
剛想再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就傳來嗡嗡的震動聲。
開啟一看,發現是家裡司機。
接通後,就聽見司機費叔因為過度焦急而響亮的聲音——
“大小姐!您現在來中心醫院一趟吧,梁董他出了些意外!”
烏亮瞳仁咻然瑟縮,一瞬間,連大腦都開始嗡嗡作響。
二十分鐘後,梁吉葵按照費叔給的地址抵達醫院,火速上了住院部九樓。
病房的門沒有關,還沒來得及確認爺爺的狀況,她就先一步看見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魚貫而出。
梁吉葵擰眉,粗略地掃了一遍那些人的長相,都是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