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 那些方才躲在一旁龜縮不出的神宗弟子這會子倒跑出來哭江源了,見到他倒在地上,渾身綿軟,瞪著眼睛張著嘴,有膽子稍大一些的上去探了探,已沒了氣息。 鶴青將夜漓扶起,問她:“你傷得怎麼樣了?” “不礙事的,我們快走吧。” 夜漓擔心再被那些神宗弟子纏上,趕忙拉著鶴青離開了。 行至山腰,前頭的石階上頭又出現一批受傷的玄門子弟,樣子驚慌失措,頗為狼狽,連滾帶爬地逃下來,邊跑邊喊:“燭九陰,是燭九陰!上古兇獸燭九陰!” 燭龍?這銀堇山妖物的真身是燭龍? 夜漓思忖,為什麼在她的記憶裡燭龍已經死了呢? 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印象,好像是某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在慢慢被喚醒,也或許只是聽千闕閣裡的哪個酒鬼,喝醉了信口謠傳,編的故事罷了。 一個宗門弟子和她有一樣的疑問:“那東西不是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嗎?聽說是被天界的鑊天將軍和他的侍女覓波仙子聯手絞殺的。” 說明燭龍已死這應該是真的,那作亂的就不是燭龍本身,而是它的亡魂,那末三趾鬼抓痕也好,邪靈附體也好,就都說得通了。 另一個弟子叫嚷道:“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麼知道,快逃命啊!” “那東西的身子能有半個武陵源這麼大!” 眾人嚇得魂飛魄散,抱頭鼠竄,等他們都跑光了,鶴青和夜漓才從岩石後面出來,繼續往上行進。 越靠近山頂,氣流倒是越發澄明,鶴青早就發現這次與夜漓重逢,她的身體有些異樣,明顯大不如前,但又不知緣由,畢竟就夜漓的容貌看來,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以為她是受不住這山中瘴氣,身體已快到達極限了,鶴青見這會兒視野清晰,便索性御劍,帶著她直接上了山頂。 銀堇山山頂平緩,廣闊無垠,微有積雪,東南邊山崖下有一處潭水,四面環山,潭水波光粼粼,清澈靜謐,此處鍾靈毓秀,山明水淨,完全看不出是有妖邪盤桓的樣子。 二人往崖邊走了幾步,看到那裡倒了一排仙門中人,死的死,傷的傷,看樣子是剛剛經過了一場惡鬥,十分慘烈。 “師父!” 鶴青看到萬錦年也臥倒在那邊,趕忙跑過去將他扶起,夜漓想阻攔都來不及。 “師父,你們這都是,怎麼了?”鶴青關切詢問。 萬錦年見到愛徒,原本愁容正要舒展,但看見跟在他身後的夜漓,神色重又凝重起來。 “哼,鶴青,你怎麼與這邪魔外道混跡在一起?!”萬錦年皺眉沉聲道。 “誒,你這老東西,叫誰邪魔外道呢?你…”夜漓毫不相讓,言語上一句也不肯吃虧。 倒是萬錦年身旁的樊曉澄與她交換了一個眼色,暗贊她不負所托,不辱使命,竟真的找到了他二師兄。 鶴青打斷她道:“夜漓,不可對我師父無理,”轉而又對萬錦年說:“師父,這位小兄弟便是前些日子與我在金陵城共同降服地縛靈的那個術師,他叫夜漓,他…不是壞人。” 萬錦年厲聲道:“逆徒!枉費你修行這麼多年,連他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我不管他是好是壞,非我族類,終不該存於這個世間,你若還當我是你師父,現在就動手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 鶴青跪下叩首道:“師父,這銀堇山上的邪物兇險,眼前將其除去才是最為要緊的,這位小兄弟他…他沒有害過人,如今還願祝我一臂之力,等這裡的事情了了,我自會把他送走,回玄宗領罰,求師父海涵,高抬貴手,。” 夜漓心中不忿,出言不遜道:“你幹嘛求他,哼,想抓我,也要看你們仙門有沒有這個本事。” 鶴青輕聲斥責道:“夜漓,你不要再說了。” 萬錦年怒不可遏:“送走?送去哪裡?他最該去的地方是武陵源高山坳的鎖妖塔!你這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將他私自放走嗎?!你又怎知他沒有害過人!” 這時,剛剛和江源在一起的神宗弟子也衝上山來,看到眼前情景,立刻惡人先告狀:“好啊,又是你們兩個!萬宗主,適才在山下,就是這小子不知施了什麼妖法,將我們神宗少主害死,雖然不知道貴宗弟子為何會與他在一起,但仙門一體,同根同源,還請萬宗主給我們神宗一個交代!” 夜漓反唇相譏道:“你說是我使了妖法害死你們少宗主的,可有證據?明明是他修為不濟,還硬要闖山,被這山上的邪靈附體,奪去精元才死的,你們這信口開河的本事也是代代相傳的嗎?” 神宗弟子被她說得面紅耳赤:“你這妖邪休要顛倒是非黑白,仙門弟子自幼修煉,哪那麼容易遭受邪靈入侵,萬宗主,我們少主的屍體此時還躺在半山腰,別忘了他死的時候你們玄宗弟子也在場,若你還任由這妖物在此胡言亂語,那他也是幫兇!” 萬錦年被這一番話說得怒氣激盪,熱血上湧:“鶴青!你還不出手,是要活活氣死為師嗎?”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