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在幹什麼?” 一大早,夜漓還在呼呼大睡,就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弄醒了,眼睛一睜,看到一群鬼差在她房裡翻箱倒櫃,把她嚇了一跳,她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結果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停...” “停停停...” “我叫你們停下!是聾了嗎?” 直到她大吼一聲,這些小鬼才有所反應,停了手,木訥地看著她。 一名鬼差回道:“是鬼王殿下吩咐的,他說大人既已受封執掌孽境司,還住在原處多有不便,要將您的住處遷至夙淳宮。”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夜漓惱羞成怒道。 鬼差道:“懷陰大人,這都日上三竿了,您好歹起一起身,別叫我們難做啊。” 夜漓卷著被子將自己裹起來,耍無賴道:“不起,我就不起,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這時,門外洛梓弈的聲音響起:“不起,就連床一起抬走。” 這一次鬼差們回答得特別積極:“好咧!” 夙淳宮沿冥河而建,毗鄰千闕閣,上一任的主人是掌管冥界八司十獄的“絕陰鬼主”玄燁。 玄燁與晏姬曾是洛梓奕的左膀右臂,是他最忠心的朋友和部下。 洛梓弈初至冥界之時,玄燁便伴著他一路廝殺,直到打敗神無,並且摧毀其所有勢力,。 玄燁當時在冥界真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誇張一點說二王並駕齊驅也不為過,世稱“絕陰鬼主”。 而洛梓弈呢,從那時起就成日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要麼是在冥河附近漫無目的地遊蕩徘徊,要麼就是醉醺醺地躺倒在他的冥殿裡,或者是對著房中的一面夢虛鏡長吁短嘆,一看就能看上整日。 可惜絕陰鬼玄燁在骷髏將軍禍亂人間,天地一片大亂之時,為打敗骷髏將軍戰死,而且是魂飛魄散,從六道輪迴中被抹滅,死得透透的,找也找不回來的那種。 絕陰鬼灰飛煙滅後,洛梓弈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還追封他為“絕陰羅王”,時至今日,都還經常會去酆都山的絕陰鬼冢祭拜他。 夜漓並不知道,冥界已經好久沒有受鬼王冊封的“大鬼”出世了,她只曉得受鬼王點化冊封后,魂力值就會大增,內心沾沾自喜。 魂力的極值就好比裝水的容器,如果容器小,即便修行再刻苦努力,也是無法到達頂峰的。 訊息一出,六界震動,紛紛猜測這個“懷陰鬼”究竟是什麼來頭。 眾所周知,洛梓弈十分低調,這常常讓他多了幾分神秘色彩,倒不是洛梓奕擺譜,只是他不喜與人同,與妖與神與仙與魔也不行,疑心病又重得很,洛梓奕擔任鬼王五千多年以來,能稱得上是他親信的寥寥無幾,玄燁算一個,可惜他死了,晏姬也算一個,但她從未受過洛梓弈任何封賞。 只是夜漓沒想到,洛梓弈給她這個封號卻是將她圈在自己身邊的手段。 她反抗,洛梓弈就讓那些小鬼直接連她帶床一起搬走,後來夜漓繃不住了,半路叫停自己從床上爬了下來。 “行了行了,我自己走還不行嗎?”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洛梓奕還怕手下鬼差治不住夜漓,親自監督她搬完家,還讓晏姬每日盯著她不讓她亂跑,更不許去凡間。 夜漓不肯坐鎮孽鏡司,洛梓弈就直接把她抱起來,往鬼衙裡一扔,還說她要大鬧冥府就任由她鬧。 這樣一來,時間久了,夜漓自己也覺得沒趣,也怕惹惱了洛梓弈,所以雖然諸多怨言,還是會每日坐在案前,翻看麟飛送來的批文判書,無不都是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每每敢怒不敢言。 夜漓所掌孽鏡司正是冥府八司之一,生前造了業障卻逃脫懲罰的人,死後須在此接受審判,使其罪業昭彰,還了前世恩怨,才好乾乾淨淨地去投胎。 這日,夜漓漫不經心地鋪開批文,隨意瞄了兩眼。 堂下,一個農夫打扮的陰靈不住地磕頭求饒:“判官大人饒命,判官大人饒命,小人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 夜漓被吵得頭疼,驚堂木一拍:“肅靜!” 農夫嚇得了一跳,隨即閉上嘴,老老實實地跪著。 夜漓見左右鬼差看著自己,咳嗽兩聲,裝模作樣道:“這世間自有一杆無形的稱來衡量是非對錯,公理之上更有律法,律法之上更有天道,你對著我一口一個饒命也是無用,還是省點力氣吧。” “堂下何人,姓甚名誰,籍貫何處,不妨先報上來。” 農夫也端得勢利,見夜漓穿著黑色的官服,頭戴高帽,以為是什麼大官,這才不斷叩首,聽她這麼一說,態度輕慢起來:“小人名叫郭放,年三十三歲,乃是彭陽郡,楚令縣,夢彥鄉的一個鄉民。” “三十三歲就死了?那也算得上是早逝。”夜漓隨口評價了一句。 郭放鬆弛地跪坐著,眼巴巴地望著夜漓,夜漓也在看他,他們互相瞪了對方半天,夜漓終於不耐煩道:“還有呢?”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