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道童對那瘋癲男子道:“石師兄,你擅自下山便是背叛師門,你可要想清楚了!” “管他什麼背叛師門!都死了那麼多人,還修什麼仙,得什麼道,我可不要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枉死了!”男子大喊大叫道。 眼看那四五個小童困不住他,夜漓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小童們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身邊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石師兄身邊就出現了一個人影,抬手劈向石師兄脖頸處。 夜漓怕真的傷到他,不敢用大力,沒想到那人雖然瘋了,但身體很健碩,吃了她這一記竟然不倒,反而轉過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推出丈餘,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夜漓被扼住命門,逐漸感到呼吸困難,千鈞一髮之計,她睜開雙眼睛,眸光一動,眼神中泛出一絲綠色,那“石師兄”忽然垂下手,剛剛兇狠模樣不見了,轉而變得呆滯起來,夜漓揉著脖子,拍開他的手,並將其推到在地。 那幾個小道童如同捕食的小獸一般,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他們的石師兄捆了個嚴實。 “多謝兄臺相助。”小童中有一個老成的,上前朝夜漓行禮道謝。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的一瞬間,眼前這個人明明被石師兄抓住了,命在旦夕,但她居然死裡逃生了。 “客氣客氣。”夜漓隨意地拱了拱手算是回禮。 小童又問:“不知兄臺尊姓大名,來玄宗所謂何事?” “哦,”夜漓撓撓頭,隨口扯了個謊:“在下原是金陵人士,賤名不值一提,日前城中破廟有惡鬼作祟,我們一家被貴宗弟子鶴青所救,是以特意上山答謝。” 小童聽到鶴青的名字,又見她不肯透露姓名,面色微微一變:“原來是來找二師兄的,可惜他現在不在宗門內。” “哦,是嗎?那可否告知他的去向,我也好去尋來報恩。”夜漓明知他不在觀內,依舊問道。 小童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敝派最近發生不少事,鶴青師兄目前...去向不明......” 夜漓追問:“哦?發生了什麼事?” 小童正要開口告知,此時觀內走出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輕袍緩帶,神色端莊肅穆,眉頭微皺,正氣中帶著幾分迂腐,身形高大但模樣消瘦,面色略有些發灰,只是簡單地走出來,便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只聽他沉聲道:“玄門內務,不便透露。”小童便立馬閉口不言了。 說著,那人走幾步,俯身檢視倒地的傷者,又皺了皺眉頭,對幾個小童說:“將你們的石師兄抬進去吧。” 這幾個看門小童怕是玄宗裡年紀最小的弟子,可能入門沒有多久,一時間均沒有反應過來,聽他發話,才想起來行禮:“見過宗主。” 夜漓想,此人應該就是玄宗宗主萬錦年了,於是故作謙卑地上前,躬身道:“小人見過宗主。” 萬錦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如閣下所見,宗門內務繁忙,無暇接待,閣下請回吧。”寥寥幾句就把她給打發了。 小童們七手八腳地將石師兄抬入門內,原本混亂嘈雜的門口轉眼安靜下來,只留了一個掃地小童,夜漓只得上前同他搭話:“你們石師兄,這是怎麼了?剛才可把我嚇了一跳。”她故意做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那童子是個老實的,看看她,又朝門內看看,猶猶豫豫,不知應不應當告訴她,一時拿不定主意。 夜漓又說:“玄宗發生的事,我在武陵源時就聽說了,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我只是擔心我的恩公,哦,就是貴宗弟子鶴青的安危,你就告訴我吧。” 小童思忖片刻,興許是想到夜漓剛剛出手幫了他們的好處,於是說:“你既已知道,便也應當聽說了前段時間我玄宗中有十多個弟子上銀堇山除祟未果,且有死傷,後來雖然半路被我二師兄救回,但不知為何卻接二連三陸續橫死...” 他又躊躇了一下,開口道:“石師兄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這就跟猿生回報的有所不同了,他說玄宗那批去除妖的弟子被救回來之後,盡數暴斃而亡,沒想到居然還活了一個,看他這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嚇破了膽兒,也不知還能不能問出些什麼來。 “誒,”夜漓蹲下身問那童子:“能不能讓我去見見你們那個石師兄?” “那可不行,”這一次小童斷然拒絕:“你非本門弟子,沒有宗主允許,不能進去。” 夜漓頗為無奈,既然如此,唯有逼得她做一回樑上君子了。 她本想待深夜再去探訪,卻已是按耐不住。 但這大白天的,也不好就這麼大搖大擺走進去,她想了想,索性找一處枝葉繁茂的樹叢,脫去肉身,藏於林中,用樹葉覆蓋,然後以魂魄之態悄悄潛入。 夜漓本以為沒人能看得見自己,潛入會很容易,誰知玄宗觀內道路蜿蜒盤旋,曲徑通幽,極其錯綜複雜,廂房連著竹林,竹林連著假山,假山連著一片湖,夜漓在其中來回繞了半日,終於迷路了,在假山溶洞裡走了約莫一刻都沒有走出去,只好原路返回,剛走出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