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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恩斷義絕

“你不會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是怎麼死的吧?” 夜漓就是見不得萬錦年裝腔作勢,道貌岸然的樣子,鐵了心要挫挫他的銳氣,也不顧鶴青的阻攔,執意要道出於氏之死的真相。 “這麼多年以來,你一定以為你的妻子於氏是為了救你的徒弟而死的,是吧?跟著於氏去湘西的兩名弟子中,鶴青較為年長,所以你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他辦事不力,沒能保護好師弟和自己,才害於氏丟了性命,儘管為了秉持你所謂的道義,維持一貫以來對門下所有弟子一視同仁,你嘴上不承認,但內心始終將妻子的去世歸咎於鶴青,你責怪他,哦不,你恨他,其實在你心裡,他跟你的殺妻仇人沒什麼兩樣,不是嗎?!”夜漓大聲質問萬錦年。 還沒等他回答,夜漓繼續咄咄逼人道:“若不是鶴青他天資卓絕,從仙門一眾弟子中脫穎而出,可能早就被你趕到什麼犄角旮旯,暗無天日的地方,做一些低賤卑微的差使,頂好就是能把他給弄死了,就算一時之間弄不死,憑你在玄宗一手遮天能耐,也總有辦法除掉他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聽到這裡,鶴青拉著夜漓衣袖,讓她別往下說的手忽然放下,茫然無措地看著自己的師父。 不僅是萬錦年被這番話震撼到了,眼前這個未曾謀面過幾次的小子居然將自己內心最深的黑暗,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連鶴青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來他的師父竟對他懷有如此深的怨恨。 “所以在你心中,自己的妻子還是那麼崇高偉大,哦不,我又說錯了,是做你萬宗主的宗主夫人,必須崇高偉大,必須如先賢名聖一般,從人格到品行,不能有一絲絲的汙點,誒,”夜漓有種惡作劇一般的喜悅,神氣活現地伸出食指在面前擺了擺說:“不要否認,在你的言行舉止中一定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你正義凜然,高風亮節,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作風來。” 夜漓忽然變了臉,收斂笑容,冷聲道:“但你不要忘了,於氏是你的妻子,她也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聖賢都尚且有七情六慾,何況她一介凡人,作為丈夫你有理解過她的思念,痛苦和自責嗎?你沒有,表面上沒有責怪她,卻變本加厲地將情緒發洩到降妖除祟上,你憎恨邪魔歪道,要讓他們都為你的孩子陪葬,不僅如此,你還教導弟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將自己的仇恨延續到下一代,你以為這些,於氏都沒有看在眼裡嗎?” 說到這裡,原本氣勢洶洶的萬錦年已是老淚縱橫,夜漓覺得鋪墊地差不多了,是時候道出真相了。 她的語氣平靜下來,但依舊凌厲:“於氏是受草鬼婆的引誘,自願獻身,成為蠱皿的,不過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幡然醒悟,為救苗族百姓,自願犧牲了。” 萬錦年舉著的劍垂到地上,此時的他看上去似乎比剛剛一下老了幾十歲,腰背躬起,身形佝僂,頭髮和鬍鬚也好像變得灰白。 夜漓繼續戳心戳肺地補刀:“她原本是可以活下來,可她卻選擇了和草鬼婆同歸於盡,你覺得是為什麼?是什麼讓她放下師門,放下她的弟子,放下她的丈夫,選擇去死?是她良心上過意不去嗎?還是她覺得做下這樣的事,無法面對你?!” “唉,”她故意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可真是同床夢不同,共枕各自眠,可嘆可笑,醒醒吧,現在你明白了嗎?害死你妻子的不是草鬼婆,更不是鶴青,而是你自己!鶴青不是沒有勸誡過她,但於氏早就沒有了求生的意志,但凡你能對自己的妻子有多一點的關心和安慰,但凡你們之間的相處能多一份坦誠,她也不至於就這麼走上絕路!” “怎麼?你不信?”夜漓睥睨地看著萬錦年。 夜漓這番循序漸進,抑揚頓挫,繪聲繪色的訴斥,尋常人聽到這裡,可能已經舉刀抹脖子了,夜漓正打著這個主意呢,畢竟她不能親自除掉萬錦年,但萬錦年不死,就會永遠這麼糾纏自己和鶴青下去。 她又補了一句:“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問你那個姓樊的小徒弟,問問他我說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時,一旁的崔斌瞧著苗頭不對,風向怎麼變了,連忙提醒道:“師父,不管怎麼說,鶴青身為大弟子,背叛玄宗,殘害同門的嫌疑還在,與妖邪同流合汙亦是鐵證如山,師父你看那個長髮女子,”他指了指骨生花,被她瞟了一眼,連忙移開視線,不敢與其對視,仗著萬錦年在身邊,方才大著膽子繼續說道:“書中有記載,一千多年以前,西域一國有一妖后,為維持容貌,常以少女的鮮血入浴,被其國大臣聯名上書要求將其廢黜並判以死刑,她卻以美色籠絡皇帝,反將這些彈劾她的大臣都給殺了,她禍國殃民,手段兇殘,後來終於被不願忍受暴政起兵反抗的百姓殺死,死後化作厲鬼,徘徊於國都城外護城河的橋上,謀害過往行人無數,我剛聽鶴青身邊的小子叫她骨生花,恰巧就是民間對那厲鬼的稱呼,因其啖盡受害者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