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師,還有東荒其他國家,每天都有無數幼年鮫人被拐,成為鮫奴,從此過上暗無天日的生活,“越桑說:“被拐的鮫人一生是很悲慘的,他們大多是被囚禁起來,用身體孕育鮫珠,那是東荒貴族最喜歡的裝飾品,不然就是沒日沒夜得織鮫綃紗,自己卻衣不裹體,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若是不會這些,就要去礦場做苦工,鮫人天生神力,可那些礦場都是礦主們偷挖的野礦,十分危險,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有一次,湛盧國西邊的一處私礦爆破時,礦道被炸坍了,被拐走販去湛盧的一百六十多個鮫人全部死在裡面,礦主怕私自挖礦被國主知道,於是就將這些鮫人的屍體隨意拋到了附近海域,誰知這些屍體竟隨著洋流流回了城內河道,由於死的太多,竟將河道都堵塞了...” “你知道嗎?”越桑微微一笑,眼中卻噙滿了淚花,悲從中來:“我們鮫人窮盡一生的想回到大海,可最終只有死的時候才會被丟盡海里,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得償所願,是不是很諷刺?” 我有些動容,也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力改變。 “那...那為何不上書天庭,詳述鋪陳,上次武神殿下帶兵來圍剿,你們也可以和他說,他雖心繫天道,重於維護六界秩序,可也,可也並非不講道理...”我的安慰此時多少顯得有些蒼白。 “上書程表?說什麼?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神族高高在上,坐享九天,鮫人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一個下等族群,又怎會在意我們的死活?三千年前,龍王迷惑魔族公主,暗中在魔族中滲透,培養勢力,竊取機密,最終使得魔族內亂,分崩離析,為日後的敗北埋下引線,他一人在神魔之戰中立下大功,整個龍族雞犬升天,被天庭委派執掌四海,若是龍族在天界掩非飾過,顛倒黑白,你說天庭會信誰?” 越桑冷笑道:“自從神魔大戰,魔族失利之後,天界一家獨大,就變得越來越傲慢,視萬物為塵泥,若不歸屬,便要剿滅,下界冤屈,難達天聽,他們也不關心,不過沒關係,物不極則不反,惡不極則不亡,我等著看他們的下場!” 我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 說實話越桑的話讓我生出許多迷茫,長久以來,在我的認識中,天界就是代表正義的一方。 我不想說我的信仰坍塌了,因為若是如此容易倒,那也不能稱之為信仰,不過確實,我內心的某些部分在動搖。 這次東荒之旅讓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讓我開始質疑以前自己相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以...你已經知道是誰拐走你妹妹了。”我試探地問。 越桑站起來,激動道:“沒錯,就是該死的龍族!” “龍族?” “龍王三太子曾經趁著老龍王閉關之際,上岸遊玩,他自稱是青龍船主,經營香料生意,小妹剛好對香料頗有興趣,便受他的邀請上了穿,那廝便對小妹起了歹念,小妹不從,他便用強,還聯合雨師國主,拿我和我爹,乃至整個鮫人族做要挾,逼我妹妹就範...可無論我們怎麼反抗,小妹終究還是被他擄去了。” “這就是你們起兵導火索?”我問。 越桑再次冷笑:“只能說是引爆炸藥的火星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鮫人族長期受到虐待,命都捏在別人手裡,千百年來為求生存,只能逆來順受,早就失了當年與龍族爭霸東海的骨氣,小妹為了族人不惜犧牲自己,終於將他們喚醒,群情激奮,我父親認為不如趁此放手一搏,即便全族覆滅,也好過像現在這樣苟且偷生!” 我沉吟半晌,說道:“我跟你去救你妹妹。” “什麼?”越桑懷疑地問。 “我說我跟你去救你妹妹。”我一字一頓地強調。 “可是...”越桑顯然不相信我。 “不過我的同伴還在你父親手裡,所以我要先去朔星城找一下其他同伴,你就在鯤魚背上等我,我交代完就來找你。”我又說。 越桑目光閃爍,感激中又帶著些許不確定。 “我說到做到,你信我!”我堅定地說。 話雖如此,但慕楓他們顯然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尤其南宮明,激動得要命,恨不能馬上去望夜城把白雅潔救出來。 “你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了?”他拍案而起:“你怎麼能把她一個留在那虎狼之地呢?” “你明知道越丘圖那個老東西不懷好意,你...你現在還不同我們去救她?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才能解望夜城之圍,”我說:“長久以來龍族在東海作威作福,欺壓打擊不肯臣服於他們的水族,鮫人也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並不是要為非作歹,若能解除雙方之間的齟齬,不就能不動一兵一卒,解除危機了嗎?這一地步就是要將鮫人族首領女兒救出來。” 我耐心解釋道:“我打聽過了,老龍王尚在閉關,他的其餘幾個子女在各自領地,東海只留龍王三太子,這傢伙倒是會惡人先告狀,自己強搶民女引發戰亂,眼看無法收拾殘局,便先一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