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殺了龍王然後呢?你這樣勢必會招來天庭的鎮壓,龍族的報復,四海無主,也將帶來很多隱患,到時候大荒就亂了...” 越桑冷然道:“只要龍王死了,龍族群龍無首,也未必能拿我們怎麼樣,至於天庭,哼,天庭從來都只站在勝利者的一方,大荒一亂,我們鮫人族才有可乘之機,只要大局一定,東荒由鮫人族佔領,你以為天界還會冒著引發動亂的危險來剷除我們嗎?” 看來越桑的野心竟比他父親還要大。 “戰爭,是會死很多人的,那些高高在上,坐享九天的天兵天將也不想客死異鄉吧?”他又說。 原來他知道,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我看著越桑,無比失望。 那他為什麼還要做引發戰爭的始作俑者呢? 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們帶著恨意生,帶著恨意死,生生世世,輪迴不休,這彷彿是上蒼寰宇給眾生的詛咒。 “看來你早就計劃好了。”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等越桑回答,我忽覺背後一涼,似有有一道寒光射來。 我一凜,不禁打了個冷顫,和越桑幾乎同時看向床榻。 不知何時,龍王已睜開了眼,正看著我們,眼中佈滿了血絲。 “想殺我?”他陰晦地笑,目光隨即變得銳利起來:“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罷妖力全開,龍氣猶如艙外巨浪般翻攪,艙頂和地面的木板都抖動起來,發出淒涼的吱呀聲,龍王垂下雙足,誰知腳剛一著地就被地上的鯨油給粘住了。 這一下把我和龍王都梗住了。 龍王甚至不可置信地反覆看自己的腳背。 這對付的可是龍王,這種方式,是不是太幼稚了一些。 艙內,線香散發出來的異味越來越濃烈,龍王的臉上充滿了譏笑,越桑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衝過去,魚叉竟刺中了龍王的右腹。 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越桑不是在瞎胡鬧,他是真的想要龍王的命。 這下一切無法挽回了,他們兩個當中,怕是必要死一個了。 越桑勾起唇角,斜眼看著龍王:“我父親的子神弓就是用龍筋做的,要做一把好弓,年邁老死的龍可不行,必須是活剝龍筋,拿海水反覆浸泡搓洗後曝曬上一個月,方才可得,我用龍王的龍筋做把弓,豈不是比我父親的更厲害。” “哈哈哈哈哈...”龍王低著頭,桀桀而笑,全身真氣暴漲,將越桑連同魚叉震出丈餘開外。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我嗎?”龍王喝斥:“豎子敢爾!” 隨即揮出掌力,將越桑打得口吐鮮血,接著龍王又向前邁了一步,忽然數十道纏繞著魚線的魚釘從四面八方射來,龍王躍起,翻跳,旋身,雖一一躲過,卻也被密佈的魚線困住,動彈不得。 看來越桑真是有備而來,這小小的船艙居然危機四伏。 那魚線看上去鋒利堅韌,不像是普通絲線做的,表面泛著綠光,不知是淬了劇毒還是材質如此。 “哼,”龍王面不改色,不以為意:“原來是越丘圖的千絲陣,你爹還真是喜歡研究這種不入流的東西,這一點,你跟你爹學了個十成十。” “你住口!”越桑的袖中射出數枚飛鏢。 “越桑!”我拉著他:“停手吧!” 只聽不遠處“呯呯”幾下,發出類似金屬撞擊時聲響。 越桑的飛鏢全部被擋下了,落在地上的是幾片晶瑩剔透,類似雲英的片狀物。 千絲陣全部斷開,一下就被破了。 是龍鱗。 龍鱗質堅,能割開越桑的魚線的,怕是隻有龍鱗了。 龍氣聚集在龍王的拳上,他步步向前,威壓逼人。 “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不妨都使出來。”說著龍王身上的妖氣化為龍形,直接將越桑打出船艙,差點就越過船舷翻下海去。 我納悶,這招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和我胡亂使出來的“龍破天”有些相似。 “越桑!”我衝出去檢視他的情況。 暴雨夾雜著大風,冰寒刺骨,海浪直衝而上,一浪高過一浪,整個世界都在狂嘯,一片漆黑的,看不到一點光亮,黑夜吞噬著一切,包括我的內心。 我從未感到如此孤獨無助,不止是因為深海與黑夜,也不是因為在海上漂浪,而是我不願見到這人心醜惡,世態炎涼。 我有些後悔來龍宮了,我甚至希望自己沒有來東荒走這一遭, 我不願見這世間的醜惡,所以我可以活在自己理想當中,無視世間萬物的兩面性,單方面認為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公平的,好人是會有好報的,壞人是會得到懲罰的,人只要有理想肯努力就是可以達成的。 現在我發現我真的很天真,只能嘆世界之大,而我見識之淺。 天界之外,他們爭的不是心上人的青睞,在眾人面前的表現,一門課業的成績,一個無所謂的封號,他們爭的是生死存亡,是族群利益,是權勢,是資源,是領地。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